第四回 塞外三兇赴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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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炯炯發光的眼神中可以瞧出十分健壯之外,像是一個營養不良發育不全的人一般。

     手上一柄特大的折扇,不時開合,仿如十分無聊。

     這三個各有特色,不應該在一起的人,竟然結伴在狂風怒吼黃沙飛揚中徒步結伴,透着有些兒奇怪。

     為首的蟹面漢子瞧了一下幾乎燒紅了大地的烈日,抓着胸前黃茸茸的胸毛,舔了下嘴唇道:“二弟、三妹,該快到了吧?” 黃瘦少年“吧嗒”把手中折扇一合,順手指着遠處道:“還要翻過四道沙峰。

    ” 紅衣少女抿唇一笑道:“怎麼?大哥口渴了嗎?” 蟹面大漢咧開泛白的厚嘴唇道:“渴了有什麼辦法,連水囊都丢了。

    ” 紅衣少女笑靥依舊道:“空空如也的水囊,不丢,難道要帶到中原去獻寶?” 黃瘦少年臉上毫無表情的道:“到中原咱們可不能稍有大意,據說中原卧虎藏龍,奇人異士如同恒河之沙,天上繁星。

    ” “啐!”紅衣少女的黛眉一揚,啐了聲道:“二哥,你呀!難怪又黃又瘦,你專門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咱們‘塞外三俠’難道不是奇人異士?” 黃瘦少年咧咧嘴,不知是笑還是哭。

     蟹面漢子一見,不由笑道:“二弟,我這‘青面韋陀’白君天雖然是老粗,對于你‘病二郎’的心事,可是早已看透了。

    ” 原來這三人在大漠一帶大名鼎鼎。

     蟹面漢子由于善使一柄“三棱降魔杵”,被人稱為“青面韋陀”,粗犷豪邁,性急如火。

     黃瘦少年人稱“病二郎”羅家駒,為人較為陰沉,一柄折扇功力不弱。

     紅衣少女的名頭,在三人之中尤為響亮。

     因為她思維巧妙,常年不分四季,都是一身猩紅裝扮,大漠千裡,天山南北,沒有不知道有一個“紅娘子”女俠裴冷翠的。

     提到塞外三俠這四個字,乃是他們三個人“自封三齊王”創出來的。

     其實,這三人的行為,乃是善善惡惡之間,沒有大奸大惡的名聲,也沒有濟世救人的俠行。

     他們隻是以“遊俠”的作為飄逸的行動,遊戲人間,自求解脫而已。

     至于三人的武功,并沒門派可言。

     連他們三人行動一緻,又有“口盟”之誼,也互相不盡了解,甚而避免詢及。

     “青面韋陀”這席話,使“病二郎”的黃臉一愣。

     病二郎眨動閃爍的眼神,有些焦急的道:“老大,你這話指的是什麼,小弟什麼心事被你看透了呢?” “紅娘子”也感到十分興趣的笑道:“是呀!說出來大家聽聽。

    ” “青面韋陀”咧嘴凝神,略加思索的道:“二弟,你并不是擔心中原武林有奇人異士,而是怕……” 他說到這裡略略一頓,才帶笑說道:“你怕的是三妹這位紅娘子被中原的人給搶走了。

    ” 此言一出,“病二郎”神情似乎一震。

     顯然的,“青面韋陀”真的揭穿了“病二郎”的心事了,因此他才會呐呐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哈!” “紅娘子”卻朗聲一笑,花枝招展前仰後合的道:“大哥,你想的真遠,可他不會為我擔心的,至于嫁嗎?身為女兒家,逃不了要嫁人,嫁給誰?那……那同塞外人,中原人完全不相幹。

    ” “嘿嘿!” “病二郎”羅家駒自覺愕然一下很不恰當,甚至是露出怯意,幸而“紅娘子”接着發了一篇高論,減少了他的尴尬。

     因此,他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兩聲,才道:“對呀!三妹說的不錯,何況,婚姻大事,三妹想來自己已經有了打算,是不是?嘿嘿……” “青面韋陀”不服氣的道:“二弟,你……你這是違心之論吧?” “病二郎”先前已有“秘密被人揭穿”的不悅,聞言不由怫然道:“絕無此事,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說時,手中的折扇不住的大力合了又開,開了又合,情緒不穩。

     “紅娘子”一見忙打着哈哈道:“哎呀!怎麼肚子内唱起空城計來了,走吧!” 顯然的,她是深恐因此引起不悅,借着“腹饑”為名,把話題岔了開去,口中說着,人也彈身而起,撣去衣襟上的浮沙,抖抖镖囊。

     “青面韋陀”也随之而起道:“腹饑還沒有,口卻渴得很!” 三條人影,又飛射在廣大的大漠風沙之中。

     千裡黃沙,一輪赤陽。

     造物者奇迹似的在寸草不生的沙漠之中,安排了一個“綠的樂園”,領導回族的聖地——綠宮。

     像一個城堡般,團團的生出些山丘,而且是峋嶙有緻的小山,山上生滿了翠綠的蒼苔,像是人工裝扮的疏落适宜的高矮灌木。

     山與山之間,流水淙潺,清澈可見,唯一缺憾是沒有遊魚,連水上的浮萍也是重重疊疊的聚在一起,浮在水面。

     有水,就有橋,無數的小橋,式樣或如拱門、或如長虹、或有回柱,或憑空而吊,大都精緻而實用。

     沒有飛檐雕棟畫梁的黃牆綠瓦。

     有的,卻是野牛皮綴合而成的帳幕,加上五顔六色古樸的簡單圖形,看來别有一番的情趣。

     這樣的帳篷,足有數十個,結合成一個回族的金銮内宮。

     正中的一個蓬帳,精緻得十分突出,是用黃、紅、白三色彩繪的。

     帳篷前豎着兩個十分難得一見高矗入雲的大旗竿,一紅一黑兩面蜈蚣旗,被塞外狂風吹得獵獵有聲。

     帳篷的面幕低垂,看不見蓬内的景象,八個帶刀的回族壯漢,肅立在帳篷兩側,端莊靜穆。

     這時—— 日色偏西,荒漠上映出七彩缤紛的餘晖。

     掠地而來的朔風,雖不如冬日的刺骨奇寒,但夜沙漠也頗有涼意。

     忽然,一陣笳聲。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回營,立刻活躍了起來。

     左側,一隊壯碩的回族青年武士,腰挂彎刀,倒插着一根長鞭,恭謹的魚貫而出。

     右側,一群婀娜健美的回族姑娘,簪佩滿頭,也挂刀插鞭一列緩步而來。

     兩隊男女以高旗等為準,雁翅般列開。

     正中的帳篷前幕徐徐展開。

     四個十五六歲的妙曼少女,每人手中分别捧着劍、拂、琴、笏,踏着整齊的步子,走出帳來。

     随後,一個俊秀的男孩,雙手捧着一個長方形銀盤,盤内鋪着厚厚的紅氈,端端正正的放着支紫玉橫笛。

     又是一陣茄聲音吭嘹亮。

     沙無赦徐步而出。

     他經過了十年,已不是當年的探花王子。

     他臉上成熟許多,當年遊走中原,成為武林四大公子之一的遊戲人間的活潑,已經一掃而空。

     原來,他已繼承了回族的王位,一派威儀,莊重端肅,不亞于帝王。

     本來嘛!回族的王子,就是酋長,回族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