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劍震群雄

關燈
白橫裡插手,“唰唰”兩劍,全從偏鋒攻入,竟把胡梅那一路詭異的刀法,迫的無法施展,由攻勢變成守勢。

     尚不同冷眼旁觀,瞧了左少白出手兩劍,心頭突然一驚,暗道:“這小子劍路氣勢,有如君臨天下,正大之至,蘊藏着雷霆萬鈞之力。

    ”忖思之間,胡梅已陷入那重重劍氣之中。

     說也奇怪,那飛叟胡梅,牌中藏刀的“翻三八式”,乃是淩厲絕倫的攻敵招術,但一和左少白劍勢相接,竟然施展不出,處處都被左少白那大開大合的劍勢,迫的畏縮一側,應接不暇。

     沒人看得出,這是哪一家的劍法,淵出于何門何派?但卻都感覺着左少白的劍勢,有一種莫可言喻的雄渾氣勢。

     胡梅初時還可偶爾還攻幾招,但十招過後,胡梅竟是完全失去還手之力,畏縮劍下,作繭自縛。

     金鐘道長昔年和飛叟胡梅,同時追迫那左氏一家,血濺“生死橋”邊的主要兇手,心知如若胡梅傷在左少白的劍下,左少白第二個要殺之人,必是自己無疑,何不趁那胡梅未傷之前,合力把左少白除去,也可免去後患。

     心念轉動,側目望去,隻見飛叟胡梅臉上汗珠滾滾,眉宇間盡是驚愕、畏懼,手中鐵牌、短刀,已然完全失去主動,随着左少白的劍勢移動,不禁瞧的一呆。

    其實,全場中人,個個為左少白的劍勢震攝、發呆的又何止金鐘道長一人。

     尚不同回顧了馬元福一眼,低聲問道:“馬堡主,可曾瞧出他劍法中的來路麼?” 馬元福道:“兄弟瞧不出來,尚兄素以博聞見稱,想必瞧出一點門道。

    ” 尚不同搖頭苦笑一下,道:“在下也瞧不出門道,但卻使我想起了一位,以劍術稱絕武林的前輩高人來。

    ” 馬元福接道:“不知尚昆想起了何人?” 尚不同正待回答,突聞金鐘道長高聲喝道:“胡矮子不要怕,貧道助你一臂。

    ”長劍一起,“潮泛南海”閃起一片寒芒,攻向左少白。

     左少白身形一旋,就勢刺出一劍,寒芒一閃,劍尖已襲近金鐘道長脅下。

    這一劍輕描淡寫,看似信手而發,但那劍勢磅薄,如長虹貫日,金鐘道長心神一震,雙足急挫,匆匆閃退,百忙中一沉長劍,一招“雲封霧鎖”封住來路。

     隻聽高光怒聲罵道:“牛鼻子老道,可是要倚多取勝麼?雙筆一振,即待攻上前去。

     黃榮突然一擡手肘,在高光臂上輕輕一觸,高光微微一楞,忽然覺出廳内沉悶異常,但聞金刃劈風與衣袂飄飛之聲,人人聳然動容,卻都禁口不語,氣氛是出奇的沉重。

     移目望去,左少白長劍揮灑,依舊将飛叟胡梅圈在一片劍光之内,胡梅隐身鐵牌之後,刀法愈見詭奇,隻是氣勢窮盡,有如困獸掙紮,并未因為以二敵一,扳轉劣勢,金鐘道長的武當劍法本是玄門正宗,交手不過數招,竟然也為左少白那穆穆隸隸、雄渾無倫的劍勢所蓋,迫處一偶,萎頓不堪,左支右繼,接應不暇。

     高光心頭狂喜,暗道:“這是什麼劍法,看來再多兩個敵手也不在乎。

    ” 黃榮見左少白出手之際,便已穩居上風,卻又遲遲不下殺手,不禁暗暗焦急,忖道: “尚不同一派掌門,武功難測,馬氏兄弟雄據一方,看來也非易與,身在敵巢之内,彼衆我寡,理應速戰速決,保存功力,以防不測。

    ” 轉念之下,頓時縱聲說道:“盟主暫請歇息一陣,血海深仇,急不在于一時。

    ” 左少白展動劍法,力戰兩名高手,不知不覺間,臉上神光湛然,人已進人渾然忘我之境,耳際忽聞黃榮之言,不禁身子一震,手中劍勢一頓。

     飛叟胡梅與金鐘道長才一交手,便感到力窮勢蹙,數十年勤修苦練的武功,在左少白那大開大合,坦坦蕩蕩的劍法之下,似是突然失去應有的威力,苦戰之下,早已心搖神駭,欲罷不能。

    忽見左少白劍勢一頓,兩個俱皆忘了乘勢反擊,不約而同的縱身一躍,齊齊退了丈許,并肩而立,胸頭起伏如浪,喘息不已。

     但那“血海深仇”四字仿佛當頭棒喝,已使左少白神情大變,他腦海之内,突然幻出父母兄長亡命天涯,負傷血戰,慘遭屠戮的景象。

     刹那間,左少白百脈贲張,血液沸騰,郁積心頭十餘年的深仇大恨,突然在一刹那間全部爆發出來。

     他雙眼血紅,殺機四并,口中喃喃說道:“爹娘在天之靈,請看孩兒為雙親大人報仇雪恨!” 這喃喃自語之聲,雖然輕而難聞,但卻充滿了凄滄慘痛。

    霎時間,沉寂如死的大廳之中,天愁地慘,彌漫起一片肅殺之氣,連飛叟胡梅那沉重的喘息之聲,也突然消失不聞了。

     隻聽左少白厲聲喝道:“血債血償!”長劍一振,直向飛叟胡梅與金鐘道長立身之處攻襲過去。

     長劍乍動,但見寒光一閃,倏地驚虹耀目,那長劍一分為二,兩道精芒,朝二人齊齊湧去。

    全場中人,都為左少白這奇奧的劍招震驚,隻覺這一招神奇變化,實乃生平未聞未見之學。

     飛叟胡梅隻覺那兜頭罩下的劍,有如羅雀之網,不論施展何等身法,也是無法避開,心中暗叫一聲:“完了!” 索性不再閃避。

     隻覺頭頂一涼,寒芒掠面而過,削下來一絡頭發。

    金鐘道長卻是不甘坐以待斃,眼看劍光襲來,揮劍向上一封。

    隻覺一劍封空,身不由己的往前一栽。

     原來左少白攻向金鐘道長的一劍,乃是一道幻影,劍勢卻集攻飛叟胡梅。

     待金鐘道長挫腕收回長劍,左少白的劍勢卻已疾閃而到,金鐘道長再想舉劍封架,已自不及,但又不甘待死劍下,匆忙中橫身向旁硬閃出去。

     就在他縱身問避的同時,左少白的劍勢卻突然折向左側,剛好碰上,劍峰由肩上劃過,登時衣裂肉綻,鮮血泉湧而出。

     左少白劍勢回旋,又把兩人圈入了劍光之中。

     尚不同心中暗忖道:“這小子的劍路,博大精奇,變化招招出人意外,他胸中滿懷滅門之恨,如果讓他殺了胡梅和金鐘道長,自己亦是難逃劫難,倒不如此刻出手,一鼓作氣,把他傷在掌下,也好永絕後患。

    ” 心念一轉,陡然喝道:“胡兄、金鐘道兄不用害怕,兄弟助兩位一臂之力”。

    喝聲中疾出一掌,拍向左少白。

    一股暗勁,随手而出,撞了過來。

     左少白長劍一振,劍風咝咝,竟把湧出來的勁力,化解于無形之間。

     尚不同感覺着拍出的劈空掌力,被左少白劍風化解,心中好生驚異,回顧了身後兩個青衣童子一眼。

    道:“給我兵刃。

    ”兩個青衣童子,應聲而上,一個遞上長劍,一個送上鐵拐。

     尚不同右手持劍,左手握拐,大喝一聲,沖了過去,鐵拐一起,“神龍出雲”疾向左少白劈去。

     高光怒聲說道:“以多為勝,你們要不要臉?”一揮雙筆,正待沖上助戰,卻被黃榮。

     一把拉住,道:“三弟稍安勿躁,咱們仔細瞧瞧再說。

    ” 高光凝目望去,不禁為之一呆。

    原來左少白和胡梅、金鐘道長動手之時,劍勢縱橫,攻多守少,逼得兩人險象環生,但加上一個尚不同之後,并未使局勢改變,左少白仍是劍勢飛舞,控制全場,毫無不勝負荷之征,心中大感奇怪,回頭對黃榮道:“這尚不同武功可是最高麼?” 黃榮道:“就動手三人而論,看來他是最高。

    ” 高光接道:“不知這福壽堡中兩位堡主的武功如何?” 黃榮道:“如以小兄之見,福壽兩位堡主的武功,決然是強不過尚不同……”目光一掠那端坐未動的綠衣少女,接道:“眼下最是難測的還是那淡綠勁裝的女子,看她神定安閑的樣子,倒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