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魂斷生死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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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開山刀,架開匕首,踢了一腳,栽倒地上,金鐘道長左手一伸,想點他穴道:準備生擒,卻不料左鑒白奮起最後餘力,揚起匕首刺去。

     金鐘道長想不到他在如此重傷之下,仍有反擊之力,微微一怔間,匕首已然近身,匆忙問閃避已自不及,隻好一施右手長劍掃了過去。

     左鑒白餘力已盡,不如金鐘道長手中劍快,寒風劃過,攔腰被斬作兩段。

     這不過是眨眼間時光,左繼白推弟弟上了石徑回頭望時,那左鑒白早已橫屍地上,他怕驚動了愛子,分散心神,劍光橫斬腰身而過,竟是咬緊牙關,連哼也未哼一聲。

     左繼白隻覺胸中熱血沸騰,右手軟鞭一探,正待沖上去相助父親,瞥見那少林和尚手中的月牙鏟一閃,金鐵交鳴聲中,震飛了母親左手的長劍,緊接飛叟胡梅手中的刀光一閃,刺入了母親的後背。

     胡梅拔出短刀,一股鮮血噴了出來。

     左夫人也和丈夫一般的咬牙苦忍着痛苦,一言未發的倒在地上死去。

     左繼白移動腳步,突然又收了回來,回顧了弟弟一眼,隻見他右手中提着一柄金劍,慢慢的向前走去。

     他想到父親諄諄的囑咐,要他們留下生命,為左家保留下一脈香火。

     他咬一下牙齒,移動了一下身子,擋在石壁前面,這是一片最有利的拒敵地形,一面臨深壑,一面有峭壁,他隻要能擋住正面之敵,強敵雖是多,也難破壁越澗,追趕弟妹。

     隻聽一聲冷漠的聲音,說道:“小娃兒,還不快些放下兵刃,束手就縛,等待什麼?” 左繼白強行壓制下心中激動,冷冷說:“左氏子弟,頭可斷,血可流,卻不能忍得屈辱。

    ” 這幾句說的慷慨激昂,逼近他的群豪,都聽得暗暗敬佩,心中贊道:“此人小小年紀,臨敵行事,頗有父風,當真是虎父無犬子。

    ” 飛叟胡梅一舉手中的八卦鐵牌,道:“不知死活的小娃兒,你自信比得過你那爹爹麼?”右手短刀,陡的點了出來,直到左繼白的握鞭右腕。

     左繼白右腕一挫,縮回半尺,左手長劍圈了過來,攔腰橫斬。

     飛叟胡梅手中鐵牌一收,護住身子,疾落風輪的一個急轉,“當”的一聲,鐵牌擋開了左繼白手中長劍,人卻借勢閃了過去。

     這是八卦門中的有名的絕技叫作“八卦遁”,能在兵刃交錯之中,閃穿重重攔截而過。

     左繼白大吃一驚,高聲叫道:“弟弟小心……”眼前寒光一閃,一柄長劍,已到胸前。

     他右手軟鞭,在這近身相搏之中,已是無法施展得開,左手長劍疾施一招“白鶴剔翎”,金鐵交鳴聲中,擋開刺來的長劍,右手一抖“神龍搖頭”掃了出去。

     仔細看去,那一劍刺向前胸之人,正是金鐘道長。

     這時,十數條人影,一齊湧了上來,人人想學九大門派中的三招絕活,個個奮勇争先。

     左鑒白的人頭,早已為那身軀高大的少林和尚割了下來,系挂腰間,左繼白既痛父母慘死,又擔心弟妹難渡過“生死橋”,手中軟鞭、長劍,交相急攻,擋住蜂湧而上的群豪,人卻回頭望去。

     隻見左文娟手中長劍飛舞,和飛叟胡梅,激戰在峭壁間突出的石徑上。

     飛叟胡梅武功雖然高過左文娟,但八卦門中的絕招,全在那鐵牌之上,右手短刀,雖有奇招,亦必得左手鐵牌掩護,才能攻敵不意,發揮威力。

    此刻,這峭壁突徑,寬不足尺,而且生滿綠苔,溜滑異常,一不小心,跌入黑霧慘慘的絕壑之中,勢将被摔個粉身碎骨不可,胡梅手中鐵牌奇大,難在這峭壁要徑之上施展,單憑手中短刀,接敵劍勢,他兵刃很短,已無鐵牌掩護,吃虧甚大。

     要知在這等險惡之地動手,既不能施展輕身之術,縱躍搏擊,亦不能輕進搶攻,雙足劄樁,愈穩愈好,才免失足落墜下絕墼之危。

     左文娟一面揮劍拒敵,一面高聲叫道:“弟弟,左氏一門,行将隻有你一脈香火了,你不能讓爹娘抱恨于九泉之下,快些過橋去吧!” 原來左文娟走在前面為弟弟開路,聽得那左繼白呼叫之聲,冒險由弟弟頭頂飛躍回來,擋住了飛叟胡梅。

     左少白滿腔悲忿,口中喃喃自語,道:“是的,我不能死,我不能讓父母罵我不孝,柱費了大哥和姊姊護我之心……” 突然間,響起一聲慘叫,震蕩山谷。

     聲音傳入左少白的耳中,熟悉異常,回頭望去,隻見左繼白已被人劈作兩半,跌入那絕壑之中。

     絕壑中突然響起了一陣隆隆大震,一蓬血雨,旋飛下來,濺了那金鐘道長一臉一身。

    左少白隻覺腦際轟然一聲,悲痛激忿,全都消失,空空洞洞,宛如一張白紙,沒有了記憶,也沒有了思慮。

     茫然中隐隐聽到左文娟的嬌呼之聲,道:“爹娘已遭殺害,哥苦戰身亡,姊姊也難以支撐了,弟弟呀!左氏門中隻有你一個人了,你要堅強的活下去,爹、娘和大哥的陰靈、會保佑你渡過這‘生死橋’。

    ” 這聲音尖銳、凄厲,響徹荒山。

     突然間,銀芒一閃,飛了過來,擊在左少白的右後肩上。

     左少白隻覺右後肩上一涼,迫他連頭也未回,過度的悲痛傷心,已使他神經麻木,傷疼、死亡,對他而言,都已失去了恐懼和感受。

     他唯一念着一件事,就是渡過“生死橋”去。

     他緩慢的移動着腳步,行走在險惡無比的突徑上,但因他腦際間一片空白,生死已對他毫無威協,行來甚是輕松, 這時,左文娟已陷入了十分險惡的苦戰中,她雖占地勢之利和胡梅戰了一個平手,但因分心旁顧,卻被胡梅欺進了兩步,短刀威力增強,攻勢突轉淩厲。

     隻見那身軀高大的和尚,揮動手中月牙鏟,一陣叮叮當當之聲,石徑上的綠苔,紛紛向絕壑之下落去。

     金鐘道長長劍一擺,搶先登上石徑,右手扶着峭壁,長劍交到左手,疾行過去,行至胡梅和左文娟交手之處,突然一提真氣,從兩人頭頂上飛了過去。

     左文娟長劍一抖,一招“仙鶴淩雲”,斜擊刺了上去。

     這一劍仍白鶴門絕招之一,在此等險惡形勢中用了出來,金鐘道長又是左手握劍,運用不似右手靈活,但聞“噗”的一聲,劍鋒刺入了小腿之中,鮮血淋漓而下。

     這金鐘道長,已得武當派上乘武學,臨危不亂,一提丹田真氣,伏身向前沖擊,頭下腳上,左手長劍點在石徑上,緩緩落地。

     他怕右腿受傷之後,站立不穩,先用長劍點地,穩住身子,再緩緩落在地上。

     左文娟雖然刺了金鐘道長一劍,但防守之勢,卻露出空隙。

    飛叟胡梅乘隙攻入,短刀橫削,劃傷了左文娟的肩頭。

     但聞“呼呼”兩聲,又是兩條人影,從兩人頭上掠過。

     緊接着響起了一聲慘叫,-條人影,竟向黑霧彌漫的山谷之中摔了下去。

     原來那人由胡梅、左文娟頭上飛過,雙足落地之時,正好踏上了金鐘道長身上,匆忙間身軀一閃,一腳踏空,跌入絕壑。

     另一人雖然落上石徑,但眼見同伴跌入絕壑,隻吓的驚魂離體,半響才定下心神。

     金鐘道長傷勢不輕,靠在石壁上,運氣調息,不敢再冒險行進。

     左文娟肩頭中刀,心中又為弟弟安全擔心,大急之下,不顧傷疼,左手長劍一招“鶴舞長空”封住胡梅短刀,身軀卻直向胡梅撞去。

     胡梅駭然一驚,急急向後退了兩步,左手丢了鐵牌,五指一揮,施展擒拿手法扣住了左文娟的左腕,五指加力,左文娟頓覺半身一麻,勁道頓消,手中長劍握拿不穩,跌入絕壑。

     他雖然已把左文娟制服,但那石壁狹窄,前有金鐘道長攔路,行走甚是不易,手中又拖着左文娟,更增了幾分危險。

     這左文娟是目下左氏家中唯一擒得的活口,飛叟胡梅又不忍把她殺掉,萬一那左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