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窩裡啃血濺洛陽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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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無暇見你,竟為你安排了菊花廳中的小宴,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聽到捧場兩字,江楓心中的疑慮盡消,這個黑衣人,把他看成了梅花石榴裙下之臣……” 但這也說明了梅花的舉止十分小心,絕不輕易把心中之秘洩漏給人。

     “去看看秋花雙婢也好,在洛陽居中能和青鳳相抗的,大概以秋、冬花婢為首了……” 江楓心中暗暗忖道:“如能把秋花雙婢也争取過來,大概可以控制洛陽居中十之七八的實力了。

    ” 菊花廳中隻燃着一隻紅燭,光亮有些暗淡,空無他人。

     “你坐一會吧!我要走了……” 黑衣人說完,轉身就走。

     “等一下!” 江楓仔細地打量那黑衣人,竟是從未見過的人。

     這又使江楓發現了一椿隐密,這洛陽居中,還隐藏着一些看、不見的力量。

     黑衣人臉上有些不耐的神情,道:“還有什麼事啊?” “在下一個人坐在這裡方便嗎?……這隻高燃的紅燭,是表示已經有人定了這個房間……,”黑衣人道:“這個人就是你,菊花、桂花都在忙,她們騰出身子,自會過來招呼你,老兄,你身上隻要帶了足夠的銀子,包你是平安無事。

     如果是沒有錢,那就很難說了,這裡是長安的銷金窟啊!這裡有最美的姑娘,最好的酒菜,可要黃金、白銀鋪成路,才能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 “說的也是啊!在下和梅花姑娘,隻不過見了三次面……” 江楓有些心疼地說:“已經花去了我帶來的一半銀子。

    ” 銀子似是引起了黑衣人的興趣,笑道:“你的一半銀子是多少?” “三萬兩吧!那可是立可兌現的銀票啊!”江楓皺起了眉頭說。

     黑衣人笑一笑,道:“這就難怪梅花姑娘會對你另眼看待了……”轉身一躍,消失在門外的夜色中。

     江楓暗道:“這家夥不像一般應付人員那樣拘謹,而且身手相當高明,看起來,好像還有點江湖經驗。

    ” 但聞嬌笑之聲,傳入耳際,也打斷了江楓心中思緒。

     轉頭看去,隻見菊花、桂花,魚貫相随着行入了廳中。

     江楓對二女,早已耳熟能詳,但秋花雙婢都是第一次見到江楓真正面目,四隻眼睛盯在江楓的身上打量。

     廳中的燈光雖不明亮,但秋花雙婢目光過人,自然把江楓由頭到腳,看個清清楚楚。

     江楓隐藏了一切,構成魅力的特質。

     現在,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身材瘦削,五官清秀的男人。

     菊花、桂花,似是都喝了不少的酒,臉色鮮紅,酒氣逼人。

     隻聽桂花歎息一聲,道:“我還認為長了兩個鼻子呢?想不通啊!梅花怎會要我們照顧他呢?” “至少,他不難看啊!……”菊花微笑着說,“那張臉有點靈氣,眼睛也不錯,好像瘦弱一點……” “說他是白面書生吧!皮膚卻又不白……”桂花道:“這種人,随手就抓一大把,梅花怎會……” “别胡說,”菊花截住了桂花的話,接道:“也許人家腹有詩書,胸藏錦繡呢?” 桂花笑一笑,道:“喂!你就是田公子吧!” “是!在下田玉。

    ” “梅花要我們招待你,”桂花拉開一張椅子,在身旁坐下,道:“說吧!想吃什麼酒?” “田某不會喝酒。

    ” “想吃什麼呢?”桂花道:“總不能連東西也不會吃吧!” 江楓被評頭論足,冷諷熱嘲,鬧的心頭火起,但他卻強自忍下,他想試驗一下,一個普普通通的江楓,會給人一個什麼樣的感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桂花歎息一聲,提高了聲音,道:“亮燈,上菜。

    ” 一個黑衣人迅快奔來,晃燃一枚火捂子,點起燈火,他動作熟練,片刻之間,四盞垂蘇宮燈,盡被點燃,菊花廳中,立刻大放光明。

     黑衣人退出廳外,順手帶上房門。

     江楓早知這些送酒菜的黑衣人,身手矯健,平常隐身室外,未經招喚,不會進入廳中,也是一批訓練有素的人,但他卻不知道秋花雙婢和冬婢梅花,手下另有專門差遣的近侍。

     今夜,終于被江楓發覺了。

     這些人,江楓都未見過。

     江楓一直留心着洛陽居中每一個人,二十四個镖手,八十四個店夥計,每個人的形貌,他都記在心中,雖然不知名号,但一見都能認得出來。

     但今夜上見的兩個黑衣人,江楓已肯定過去沒有見過,心者及此,不禁心頭一震。

    忖道:“難道新來的人,突然之間,有為多高手趕來此地,是不是準備要有所行動了?他們要對付什麼人呢?鄧飛和七寶?還是錢缺和案八公那一批人?……” 想到此處,江楓的心神亂了。

     廳門被人推開,兩個年輕的店夥計送上酒菜。

     江楓仔細看了兩人一眼,認出是洛陽居中原有的人。

     桂花斟滿了三隻酒杯,看也不看江楓一眼,端起一杯酒,道:“田公子,我敬你一杯,……” 也不管江楓是否已端起杯子,自己先一飲而盡。

     這個文弱的男人,實在沒有看頭,這杯酒,隻是表示了對梅花的敬重和友誼。

     江楓被桂花一聲田公子驚醒,但卻并未被桂花的冷漠、輕視激怒,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這場酒喝得乏味至極,桂花表現的冷淡、輕藐,任何人都很難承受。

     亮起了燈火之後,桂花就來再看過江楓一眼,她心中一直在為梅花不值,怎麼會看上了這一個文弱,畏怯的男人。

     桂花的兩道目光一直看着廳門,她希望梅花早些來,也好交差了事。

     但菊花卻發覺了江楓的可愛。

     原來,江楓心有所思,擔心今夜就會有一場搏殺,心中一直在盤算,一旦沖突展開,如何要保護住七寶和尚等人的安全? 又如何才能探聽出他們行動的消息,無心再掩飾自己,頓然神光充瑩,散發出誘人的魅力。

     可惜,桂花未再看他一眼,但菊花卻在細細品評,看的癡了…… 梅花姑娘來勢如箭,幾乎是飛躍而入。

     她一向舉止優雅,看上去,是那種溫柔、煙靜的的姑娘,這種破空而來的架勢,立刻就給人一種十萬火急的感覺。

     桂花心中暗暗冷笑,忖道:“這種男人,長安街頭上到處都是,還怕我們吃了他不成,看你那付猴急的樣子,梅花呀!梅花,你樣樣強過我們,這一次是陰溝裡翻了船,……”口中卻笑道:“梅花姐姐,我們可是照着你吩咐辦事,全心全意地接待他。

    ” “謝啦!”梅花神色嚴肅看看菊花,桂花一眼,道:“有急事,子時行動,去把荷花、菱花找來。

    ” 果然是領袖人物,江楓心中暗道:“大概内宮一系派住在長安的首腦人物,就是她了。

    ” 嬌柔的梅花姑娘,一下子把臉拉了下來,竟然有一種令人畏懼的冷凜。

    菊花、桂花竟然一齊站了起來。

     “去啊!把菱花、荷花找來。

    ”梅花傳出了令渝。

     “我去!” 桂花一閃身,出了廳門。

     在如此緊張的氣氛中,梅花仍然無法忘情江楓,伸出纖纖玉手,拉住江楓,溫柔地說道:“對不住啦!今夜很忙,隻怕沒法子招呼你了!” 江楓喚了一聲,道:“什麼事啊?” “和外人無關的事!……”梅花道:“突然發生的,我也是剛剛接到通知。

    ” 梅花沒有再說下去,江楓自然是不便追問。

     “要把田公子安排一下才行……”菊花開了口,也不知是讨好梅花,還是真的關心田公子,聲音溫柔,無限關懷地說,“一旦刀劍出鞘,玩上了命,隻怕很難有時間來照顧他了!” “說的是啊!……”梅花道:“今夜的行動,恐怕波及全場,那裡是安全的地方,很難劃定,洛陽樓那面會有些什麼反應,完全無法預料,我……” “這樣吧!我還是回到客棧中去……”江楓望着梅花,雙目中滿是情意的接道:“明天,我再來看你……” “不用來了……”梅花說,“如果是我還活着,明天初更時分,我會去見你一面,唉! 二更之後,還不見我,你就不用再留在長安了。

    ” “可是,我……” 江楓裝作出無限的依戀,雙眉愁鎖的痛苦神情倒也入木三分。

     “不用為我難過……” 梅花不再避忌菊花,偎入了江楓的懷中。

     江楓感覺那依偎入懷的力量很大,恨不得把整個的身體,都深入了江楓的身體裡……。

     一向玩男人于掌股之上的梅花姑娘,一旦動了真情,竟然是如此的深切,如此的無法自撥。

     梅花緊偎着江楓,行出了菊花廳,行入了陰暗的花樹叢中。

     “我去找過你很多次,……”梅花說,“可是,你都不在旅館中。

    ” “來了一個長輩,逼着我回杭州去……”江楓說,“我們談了很久……” “我不是怪你……”梅花說,“隻是想念你……” 但聞衣袂飄風之聲,桂花帶着荷花、菱花,飛躍入菊花廳中。

     “快些親親我,離開這裡……”梅花說,“記着,明晚上初更時分在客舍中等我!” 江楓本想再套出一些内情,但已被梅花的小巧櫻唇堵上了嘴巴。

     推開江楓,梅花長長喘一口氣,道:“快些走吧!” 反身一躍,人已飛入菊花廳中。

     江楓舉步行去,這裡他路徑很熟,繞過兩道樹牆,行入了小徑上。

     但見燈光閃動,耳際間響起了送客之聲,想是各方都已奉到了令谕,盡快把客人勸走,因為,這時間,正是酒客雲集,華燈高照的營業高峰。

     一個高大黑衣人,突然由一束花樹後,行了出來,迎上江楓,說道:“快些回卧室去,鄧飛正召集緊急會議,酒館來的幾桌客人,看上去十分可疑!雨欲來風滿摟,看來,這洛陽居今晚上,要發生居變,郭天同絕對應付不了,快些去恢複韓霸身份,應付大變……” 是七寶和尚的聲音,這位空門奇人,果然是眼觀四面,耳聽八方,洛陽居的任何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江楓趕回卧室,郭天同準備出門,一見江楓,急急說道:“總管已派人催了兩次,大師父一直示意我拖延時間,現在已經拖不下去了,幸好你及時回來……” “我知道,你恢複本來面目,換上了夜行裝束……”江楓說,“但不要亂跑,留在這裡,要你出動的時候,我會來通知你。

    ” 口中吩咐郭天同,人也開始要換衣服,戴上人皮面具,揮手熄去室中燈火。

     江楓帶上了房門,直奔鄧飛的住處,立時由暗影中閃出兩個黑衣人攔住了去路,但看清了來人之後,立時閃讓到一側,道:“總管已經候駕多時了。

    ” 江楓舉步前行,心中卻暗暗忖道:“這洛陽居種滿了各色花樹,白間極為悅目,但在夜幕之下,大家都穿着黑色的農服,混戰起來,實是難分敵我……。

    ” 忖思之間,人已踏入了客廳。

     室中點燃着兩隻紅燭,但可清楚的直到各人面目。

     鄧飛高居首位,左首以七寶和尚為首,坐着北劍胡萍、南刀、段九、胡元三人,右首排坐着四個灰衣人,第一個白髯垂胸,身材高大,睑紅如火,斜背了一隻黃布袋子,也不知藏的什麼兵刃。

     依序而坐的三個灰衣人,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