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月樓 第06回 拷逼掌珠 怒傷切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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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女兒偶然撿出一看,因見爹爹進來,是女兒藏于袖中,怕爹爹責備。

    臨來又忘卻丢下還他,故無心帶回家中,誤從袖内失落。

    也不知爹爹拾着,别人拾着?這是女兒實供,并不隐諱。

    若有私情,任從爹爹加責。

    似此,不能入女兒之罪。

    ”柯爺見寶珠回得伶牙利齒,十分動怒,喝罵:“無恥賤人!你做下不顧臉面之事,有憑有據,還要抵賴。

    不打怎肯直招!”說罷,惡狠狠的拿着一根門栓,向寶珠身上沒頭沒臉亂打下來,猶如一樹梨花,被一陣狂風驟雨百般摧殘,怎禁得住!可憐寶珠被打得滿地亂滾,頭發散亂,哭喊連天。

    柯爺并無矜憐之意,一氣打得百十下,并不住手。

    隻叫:“賤人招來!”秀林在旁看着冷笑,并不勸阻一聲。

    兩旁丫環,隻唬得一個個泥塑木雕,不敢則聲,站在旁邊發癡。

     早有管家婆報知夫人。

    夫人一聞此信,唬得魂飛天外,扶病出房,叫丫環攙着,一直來至中堂。

    見女兒被他父親打得十分狼藉,心中好不疼惜!戰巍巍、哭啼啼,向前罵一聲:“狠心的禽獸!我女兒犯了什麼違條大罪?被你下這般毒手打他?我還要這老性命活在世上做什麼?我與你今日就拼了罷!”說着,就一頭向柯爺胸口撞去。

    柯爺不防被這一撞,心下大怒,喝一聲:“老不賢,你養的這等沒廉恥的女兒!平日不加教訓,今日做出醜事來,還來護短,與我拼命。

    ”夫人哭道:“我女兒做出什麼醜事被你捉住?還我個證見來!”柯爺指着地下錦箋道:“這不是女兒與你姨侄做的勾當!還要什麼别的憑據麼?”夫人道:“女兒好好坐在家中,又是你叫他去拜什麼壽,分明你們安排牢籠,害我的女兒呢!”說罷,兒長兒短哭個不住。

    柯爺很不耐煩道:“女兒你不能管,我也不能管女兒麼?”說罷,拿起門栓來又打。

    夫人見打得更兇,狠命的向前來奪門栓,被柯爺将栓一掃,把夫人掃倒在地,打了腰胯,疼得夫人掙也掙不起來,還是兩個丫環用力扶起夫人,扶到一張椅子坐下。

    夫人又是疼,又是氣,又是苦,望着柯爺毒打,隻叫:“打死我女兒,我與你這老畜生不得好開交的!”柯爺也不聽夫人一旁言語,隻将寶珠打個不住。

    此刻,寶珠已打得奄奄一息,又是秀林假意出來做好人道:“你這憑一幅錦箋,将姑娘治于死地,姑娘死得不明不白,夫人亦未必肯心服于休。

    你要拿這錦箋去問宣家小畜生,這四首《玉人來》詩,可是他做與你家姑娘的?他若招認,便不用下問,就請教他父親,縱子敗壞同官的門風,污辱閨女的名節,他在大市也說不去。

    他舍個兒子,你舍個女兒,方此過直來。

    你去想一想,不是這内亂扛的。

    ” 柯爺見秀林言之有理,就頓住門栓,點一點頭道:“我就把小賤人交與你看管,候我問了宣家小畜生回來,情真罪當,我亦不打他,桌上刀、繩、藥酒随小賤人用哪一件,早去脫生,免在世上活現形!”柯爺說罷,丢下門栓,拾了地下錦箋籠于袖中,忙去整冠來帶,也不用轎子,隻帶了兩個家丁跟随,氣沖沖直奔宣府而去。

     這裡秀林又假意叫丫環在地下扶起寶珠,倚在一個丫環身上睡着,取了姜湯灌下。

    寶珠悠悠-醒,隻叫:“疼死奴也!”秀林又向前安慰夫人,夫人不辨妖妾僞,反感激秀林。

    這都不在話下。

     且言柯爺一路來到宣府,也不用人通報,直奔廳中而來。

    正值宣爺偕着裴爺在那裡閑談,忽見柯爺氣沖沖的大踏步上廳,大家隻得起身相迎,見禮,分賓坐定。

    有家丁送過茶。

    茶畢,裴爺道:“今日柯年兄到此,有何不豫之色?”柯爺道:“家醜難言,說起來令人羞死。

    ”宣爺吃驚道:“請問襟兄,有何難言之事?”柯爺道:“你我兩家做親,禮犯嫌疑,不做就罷了。

    你家令郎胸中總丢不下我的女兒,還百般勾誘。

    你令郎壞我門風,可有這個禮兒?”宣爺大驚道:“有這等事?我家畜生勾誘你家令媛?是什麼時候?是在哪個地方?還是襟兄目見的,還是耳聞的?”柯爺道:“就是你襟兄大壽第二天,在你書房中做的勾當。

    ”宣爺聽說,一想,哈哈大笑道:“襟兄之言差矣!賤辰第二天,是小弟帶了小兒出去謝客一天,小兒并不在家,怎麼引誘令媛?”柯爺見宣爺不認帳,怒道:“你說令郎不在家,怎麼有個憑據是你令郎筆迹?且情事顯然,難道我冤賴你令郎麼?”宣爺見有憑據在他手裡,心下犯疑,也假怒道:“憑據在哪裡?”柯爺忙将錦箋取出與宣爺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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