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夢柝 第07回 守錢枭燒作爛蝦蟆 濫淫婦斷配群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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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來。

    是夜點燈,桌上擺着酒肴。

    井氏定睛看時,吃了一驚:不是趙大。

    終三道:“奶奶不必驚疑,我是趙大的夥伴。

    他今日醉了,恐負奶奶之約,特央我來的。

    ”看官,若是井氏有此廉恥,必竟推卻一番,孰知他聽說趙大央他來的,先被拿住禁頭,開口不得。

    終三見不做聲,吹息了燈,恣情苟合。

     那趙大一覺醒來,已是五鼓,急急扒起,不見了衣服,又不見了終三,心慌性急,恐負井氏,竟赤身挨入門來,走到右廂,隻聽得唧唧濃濃,滢聲溢戶,仔細一聽,卻是井氏與終三說話。

    趙大大怒,欲上前争奸,卻想井氏面上不好看。

    按定心頭,退出後門,走進廟來。

    隻見兩個公人,把手索頸上一套,喝道:“賊精做得好事,速把平日所偷何家,直說出來!免你上吊!”看官,原來兩個公差,因北門人家失了賊,縣中緝捕,見昨日趙大買雞,露出銀子,就想這花子必定做賊,故來挨訪,見他在人家出來,故此扭住。

    趙大道:“我非是賊。

    ”公人打幾掌道:“你不做賊,為何在這人家出來?不吊不招!”趙大情極,又恨終三,隻得說道:“不是賊,是聽奸情。

    ”正說時,有兩個光棍,夜裡賭錢輸了,回來見公人鎖了花子,立腳看。

    趙大道:“是我一個夥伴,奸滢這愛奶奶。

    我去竊聽,如今還在那裡,卻不幹我事。

    ”四人聽了,牽趙大趕入屋來,隻見婦人與終三赤身摟抱。

    兩個光棍因賭錢輸了,撞到床前,把衣被卷個精光,跑出後門,招呼衆人道:“你們大家來看奸情。

    ”此時街坊上,走的人多了,擁滿房屋,隻見公人将手索系着兩個花子,婦人一絲不挂。

    衆人道:“這樣美婦人,伴着死花子,也是禽獸了。

    ”井氏把終三一看,渾身黑癞,兩腿肉爛,悔恨不及,央求衆人,願出銀兩告饒。

    幾個有年紀的道:“他有丈夫,銀子詐他不得的。

    但如此傷風敗俗必要解官發落為是。

    ”從人道:“有理。

    ”遂喚出丫頭,讨件衣服與他穿了,下邊束着裙,不許他着褲子。

    此時,井氏身不由己,被衆人推到衙上,複有兩個惡少,把井氏後邊裙幅投起,露出雪白屁股,引得合街人大笑。

     解上堂來,此時楚卿亦出來看。

    俞彥伯升堂,欲解楚卿愁悶,把井氏拶起,要他将平生偷漢的事供出。

    井氏忍痛不過,隻得把和尚、汲三、趙大前後等情,盡招出來。

    彥伯道:“這古今罕有。

    ”怞簽把兩個花子,各責四十,枷号一月。

    正要把井氏發落,隻見一人上前揖道:“生員不幸斷弦,結此賤婦。

    向因外出,适才回家,已知始末。

    此婦已非人類,不煩老父母費心,等生員殺了就是。

    ”竟向襪桶裡怞出刀來。

    原來是吳子剛,彥伯向來是認得的,便急叫莫動手。

    子剛哪裡肯聽,竟奔近井氏把刀劈下。

    幸虧兩個皂隸憐婦人标緻,又見本官分咐莫動手,把竹闆一架,已削去半片竹片,又把竹闆一隔,把他刀打在地下。

    彥伯對子剛道:“賢契俠腸如此,若在家裡,殺了何妨,但經本縣,自有國典,公堂之上,持刀殺人,反犯款了。

    本縣自有處法請付度外就是。

    ”子剛聽了,一揖而出。

    彥伯把井氏收監,出票去喚他父母。

    不多時,差人回覆,他父母說沒有女兒,不來認他。

    彥伯即喚幾名皂快,往四門選取少壯無妻花子數名,明日早堂聽候。

    公差去了,彥伯退堂。

     明早拿了十餘個花子到縣,彥伯監中提出井氏,分咐道:“你這滢婦,喜歡花子,今日憑你去随着幾個罷了。

    ”井氏哀求道:“願出家為尼。

    ”彥伯道:“守不定情,少不得迎奸賣俏,清淨佛場怎與你作風流院?”又向花子道:“你衆乞兒領出去讨飯供養他,兩下受用,但不許在此境内,又不許恃強獨占,并賣與人為娼,察出處死!”把井氏打四十,批下斷道: 審是井氏,滢婦中之最尤者。

    負雞皮之質,不顧綱常;挾狐媚之腸,孰知廉恥?惟快意乎敖曹,竟失身于乞丐。

    擾乃夫之志,殺死猶輕,施我法之仁,如從惠典。

    薄杖四十,示辱鞭蒲,奈萬人之共棄,為五黨所不容。

    配為花子婦,任伊掌新航。

    逐出境外,禁入煙花。

    卑田巷口,叫奶奶與官人;東郭-間,唱哩哩蓮花落。

     喚公差将審語粘在照壁。

    人從稱快。

    衆花子把井氏拖的拖、奪的奪,鬧嚷嚷,個個興頭。

    看的男子婦人,塞滿街道。

    楚卿直看他扛出西門,笑個不亦樂乎。

     又住了兩日,告别回家,彥伯苦留不住,贈銀五百兩,楚卿遜謝一回,起身辭去。

    未知别後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