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鼎奇聞 第 八 回 自成計占西安府 督帥兵掠東光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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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擊賊渡而避不由,庶無誤矣,則防河以備水戰者,二也。

    其三曰,河而備又當謀善後,夫孤軍河上,後動無聞,行師大忌也。

    是必設兵于太原平陽之間,為聲勢應接之計焉。

    蓋太原東控并地,南弭沁水,接壤平陽,西北鄰邦,塞大同京師之藩蔽也。

    而來陽之西南,俱界黃河,東引澤州,北阻汾陽,又太原之門戶也。

    誠當用宿将,練士兵,積糧刍,增樓橹,具火攻,為必不可動之勢,以為河土聲援,而防河之師,庶有據矣。

    然而山右縣郡,城守戒嚴亦如之,則金城百二矣,故河北守之宜詳者,三也。

    其四曰,守既詳,而後可以議政,請召天下之兵,征各省之糧。

    然而兵有奇正,中原者,賊之心腹也。

    甯甘肅者,賊之後背也。

    所當下民诏遣使懸賞,指揮方略,以撄其心者也。

    漢中者,川陝之襟喉,賊之後門也。

    所當速召兩川之精銳,且屯且攻,以牽其後者也。

    東都河南者,賊之左腋也。

    所當招降土寇,安集遺民,設鎮将于漢楚之間,俾之練土著,備扼塞,給牛種、廣屯甲,以封潼關者也。

    夫我患無饷,彼豈能空腹而戰哉!惟能如是,而賊則後不敢窺川,前不敢渡河,左右不能越楚,寇兵步坐數十萬烏合之衆,食于一隅,自斃之道耳。

    我乃用一奇兵,内外交戰,一鼓而殲之,此百不失一之算也。

    故能守而後能戰者,四也。

    伏乞陛下裁奪,勿視為空言,國家幸甚。

     且說任流這本,分明是對症的藥方,那裡病人俱是曰諱疾忌醫,旁邊的服侍人,又不肯盡忠進谏,使這幾款最功用的條陳,竟成為無用。

    正是病日益增,死日益迫,看看敗壞,漸漸傾危。

    那李自成統賊兵五十萬,預先在沙渦,已打造的大船三十号,又奪取民船一萬餘隻,裝載許多人馬,竟從沙渦渡過黃河,上岸殺來。

    統督大元帥徐應奎,無計抵敵,望風奔走去了。

    遂至山西一省,勢如破竹。

    李自成得了山西,到甲申歲首,僭稱國号大順,改為永昌元年。

    甲申元旦,京師裡忽有大風,從西北而來,但見: 揚沙走石,地襲山崩。

    唿喇喇隻聞虎唬鳌鳴,黑漫漫難辨東西南北。

    千年古樹連根起,百丈危峰越澗飛。

    人人目瞪兼口呆,面面相看皆失色。

     這風吹得皇城内外,人民恐懼,屋宇崩頹,自古到今,也不見這般怪異。

    欽天監奏道:“歲朝風從幹起,主暴兵驟至,城破君憂。

    ”那時相近黃河州縣,都有僞官到任,占據地方。

    朝廷聞得闖賊利害,再遣輔臣曹春督領大兵征戰。

    崇祯帝告廟已畢,賜上方劍一把,禦酒三杯,降旨道:“先生此去,如朕親行。

    ”這日是甲申年正月十六日,複又風沙大起,古侯天文書上說道:“出兵遇風沙,師覆不還家。

    ”是日曹春飲了禦酒,領上方劍,拜辭皇上,統軍前進。

    來到涿州,撞見逃回的敗兵,也有斷手的,也有折腳的,也有槍傷、箭傷、割耳、截鼻的,紛紛奔竄。

    曹春方才出兵,見了這般形狀,心甚不喜。

    及到東光縣,因為兵卒強悍,或奸滢婦女,或搶掠财物,東光城裡百姓,緊閉城門,不肯放他出去。

    曹春下令全軍一直殺入,城裡邊人民,未遭賊兵屠戳,先被王師征戰。

    可憐!可憐!且說定真府知府袁成春,聞得賊勢兇惡,把家小預先送出府外,巡撫徐标知他有叛心,便叫手下拘拿下獄。

    那時徐标部下諸将官,俱是叛黨,打聽徐标上城,籌劃防守計策。

    倉卒裡亂竄起來,便把徐标一刀砍下。

    遂殺入牢中,放出袁成春,成春即時行文,所屬川縣密約一齊反叛。

    過了十餘日,賊兵到時,成春率衆歸降,并殺入甯武關。

    總兵周遇吉,忠勇天生,威名久著,率領追兵二萬,前來對敵。

    把賊兵殺得血染黃沙,屍橫青草。

    當不起賊兵接應的甚多,遇吉日夜在城巡守,城外并無救援,城内糧草已盡。

    被傷士卒,十已五六,打進的石炮、鉛彈,分明似雨點一般。

    一時裡城門大開,賊兵四面殺入,周遇吉還從小巷力戰而敗,隻得退入公衙,升屋彎弓對射,力盡被擒。

    賊逼令投順,遇吉大罵不屈,賊人把他淩遲死,全家俱殁,百姓盡遭屠戳。

    後人有詩贊曰: 甯武将軍報國恩,呼兵巷戰集雲屯。

     雎陽力盡身遭戳,忠節還教萬點存。

     遇吉被殺,甯武城陷,賊又殺入居庸關,來攻大同。

    隻這一番有分教: 貪祿王臣,不念君恩圖富貴; 懷忠志士,每抒經濟數時難。

     不知賊兵攻殺居庸大同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