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野史 第八十六回 吳草廬不序藏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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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回吳草廬不序藏經

    元武宗即位,以母弟愛育黎拔力八達為皇太子,哈刺哈孫仍為右丞相,答刺海為左丞相。因承成宗遺诏,凡嗣位者,俱宜崇祀孔子,武宗即于是年七月,加封孔子為大成至聖文宣王,命翰林承旨閻複草诏曰:蓋聞先孔子而聖者,非孔子無以明,後孔子而聖者,非孔子無以法。所謂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儀範百王,師表萬世者也。朕篡承丕緒,敬仰休風,循治古之良規,舉追封之盛典。

    加封大成至聖文宣王,遣使阙裡,祀以太牢,于戲。父子之親,君臣之義,永惟聖教之尊。天地之大,日月之明,奚罄名言之妙,尚資聖化。祚我皇元。

    時有太子右谕德蕭(爽鬥)等皆竊歎曰:“大元尊崇聖教,朝野可望治矣。”至大元年,又下诏禁白蓮社,毀其祠宇,以其人隸民籍。帝複優禮大臣,敦崇儒生,席富有之業,慨然有勵精圖治之意,究之-亂諸母,仍然冒頓遺風。官制雖汰,多循達魯之名,章服雖頒,雜用-韋之飾。宦者李邦甯,乃用為江浙平章;西僧教瓦斑,用為翰林學士承旨,颠倒錯亂,莫此為甚。帝在位五年而殂,皇太子愛育黎拔力八達即位,是為仁宗,乃定大成至聖文宣王春秋二丁,釋奠俱用太牢,複科舉,——策進士于廷,及第出身有差,從翰林李孟之奏也。李邦甯至是,寵遇日隆,帝竟遣邦甯行釋奠于孔子,邦甯受命,方入廟中,行禮就位。忽大風起殿上,兩庑燈盡滅,燈台底鐵蹲人地尺許,邦甯悚息伏地,不敢仰視,諸執事伏地良久,不能成禮而退。

    邦甯惱悔累日,帝亦悔之。帝即下诏制,自今宦者勿得授文階,改皇慶為延。及延-三年,複加宦者續元晖為昭文館大學士,帝蓋中心無主,每相矛盾,然聰明恭儉,通達儒術,可為元守文之主,在位十年而殂,太子碩德八刺即位,是為英宗。以至治元年,元夕張燈,極其華美,帝禦樓門而觀,民皆争呼萬歲,帝又酷信浮屠,崇奉西僧,敕建西山佛寺甚亟。又下诏于各郡寺觀,宏開道場,廣建法會,作功德以資冥福,興薦拔以赈先靈,諷經禮忏,宣科演教,州郡靡不翕然從風。帝遂敕寫金字藏經,诏翰林直學士吳澄為序,吳澄抗表奏曰:陛下敕寫金字藏經,為生民祈福,此堯舜禹湯為心,誠盛舉也。若用以追薦,則臣所未谕。蓋福田利益,雖人所樂聞,而輪回之說,不過謂為善者死,則上通高明,其極品與日月齊光;為惡者死,則下淪污穢,其極卑與沙蟲同類。浮屠子遂創為薦拔之說,以惑世人。今列聖之神,上同日月,何庸薦拔?

    且自國初以來,凡寫經追薦,不知凡幾,若耒效,是無佛法矣;若已效,是誣其祖也。撰為文辭,萬不可以示後世,臣無任懇切之至。

    帝再三敕之,吳澄堅不奉诏,即日移病而歸,至文宗至順二年卒。澄字幼清,号草廬先生,臨川人也。潛心好學,笃志力行,著書立言,翊翼聖教,謝疾歸時,從學者數百人,所著有《易春秋禮記纂言》,及校定《皇極經世書》、《大戴禮》等書,卒贈臨川郡公,谥“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