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痕 第五十回 一枝畫戟破越沼吳澤 八面威風靖江鎮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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齋,大罵道:“捉狹鬼,不是英雄,算我上你當吧。

    ”上馬走了。

    其實,這枝兵來路,果齋也白茫然-陽正馳回沖殺,将包起的兵團團圍住,城賊無數奔出,說是官軍挂起金陵旗号,賺開城池,擒了三大王-陽及賊衆,心都慌了。

    一會,果齋也到,與包起兩邊夾攻,一枝畫戟,東馳西突,所向披靡,力将江口以及城隍山賊營百餘座,盡數踏平了-陽落荒而走。

     果齋與包起入城,将擒來僞越榮合打入囚籠,解住金陵,其餘賊衆,一起準予投降。

    住了一日,乘勝領兵,殺上塘西,收複嘉興去了。

    包起、如心俟着浙東西兩個節度到了,就也馳來。

    果齋早已隻戟單盾,冒矢複了姑蘇,擒了僞吳榮法。

    于是合兵一處,會同卓然來攻浒墅關。

    三日破了。

    兩人用計,射倒了-陽、壽臣。

    忽報大将軍、女提督帶健婦五百人過江,現在駐紮常州。

    包起、如心就将榮合解往常州營前。

    卓然仍紮浒墅關,伺候大将軍。

    果齋便帶兵掃蕩吳越諸郡縣殘匪。

     看官,你道荷生怎的過江呢?他是富川人,想借此遊曆江南一番風景。

    不想到了揚州,遙見那灌莽栖于甍棟,平沙抗乎睥睨,煙火無墟,四望靡際,與采秋低徊憑吊,因說道:“昔日繁華鼎盛之處,今皆成瓦礫場矣!” 次日過江,風靜波平,也自欣然。

    望見金焦一片邱垤,赤雲峥嵘,兔葵燕麥,(身單)受驕陽。

    因想起遭時不祥,見此蕪亂,回首故鄉,數遭兵燹,(爿羊)柯山畔,家竟何如,夢草池邊,同聲浩歎,于是浩然有歸與的意思。

    又想道:“虎豹居在深山,人人聞聲便自惴惴,以遊五都之市,販夫孺子皆得持着瓦礫,嘩然相逐。

    麟出大野,足折商鋤;龍入魚群,豫且見困。

    而況炎炎者滅,隆隆者絕,高明鬼瞰,自古為然。

    我斷不可寵利居功哩。

    ” 這日到了常州,曉得果齋業經破越沼吳,恰好榮合解到,問過口供,傳令磔死果首,會同金陵洪逆戮屍的首級及榮法首級,傳示各道滋事地方。

    就想道:“自來賊平,遣散兵勇最是費手。

    我幸馳逐七年,不曾募得一勇,隻大同健婦三千,都是有夫之婦,且有室女,不怕滋事。

    外此,顔、林所部四千,是并州額兵,淮南北陸師水師,湖南北精銳,亦是平定後新設額兵。

    至如谡如帶的是寶山屯兵,紫滄帶的是馮姓子弟兵,更無可慮。

    最可笑者,以前用兵,不于各道額兵練出,轉向市井中募來,既糜國帑,又滋弊端。

    我如今隻作個書,囑谡如陸續奏撤,便無甚事。

    ” 次日到了浒墅關,接見卓然,即令其撤回部兵一千,留一千協同果齋搜捕餘匪。

    于是放舟于三萬六千頃之太湖,挹取其風雨波濤出沒之理趣;輿轎于三十六峰之天台、七十七峰之雁蕩,開豁其金戈鐵馬擾攘之煙塵。

    凡郡縣供給,一起拒絕。

    水向荒墟停泊,陸抄小路來往。

     到得八月,駐紮杭州。

    卓然、果齋都來繳令。

    便與采秋遊了一日西湖。

    秃樹支離,寒波渺漠,荒草低天,叢蘆冷岸,滿野陰雲濁潦中頹牆廢垣,殘毀駁裂,野店無煙,遠峰數點。

    兵火後光景,真可歎息,怅然而返。

    覺得一路秋風衰柳,門巷無人,昏霧歸鴉,荻花欲語。

    荷生既苦喚奈何,采秋亦心驚老大。

     将到行營,遙見無數倭人,刀如霜白,槍似林蒼,又覺陡然。

    青萍接着回道:“倭人解來金陵遺孽馮-田,前來請令。

    ”荷生神定,轎子軟步如飛,倭目數十輩,亮甲挂刀,一字兒跪接。

    荷生轎中點首示意。

    轅門下營官扶人,傳令升帳。

    于是卓然、果齋招呼整隊,杭城大小官員也來站班。

    帥旗一展,升炮三聲,荷生衣冠升帳,中軍傳呼,倭目一人進見。

    倭目報門,巡捕官領跪階下。

     荷生問道:“哈巴裡就是你麼?”哈巴裡答應了。

    荷生道:“你們從何處擒來馮-田?”哈巴裡道:“元帥克複金陵,-田随着僞王娘馬氏、伯丞相鄧際盛、又僞官等數十人,竄上清涼山洞。

    洞裡原有儲恃,經曆兩個月,食也盡了,将金寶航海,投奔香山,懇求我們帶他回國,保全這數十條性命。

    我們竊念元帥号令威嚴,小國新受皇上天恩,不敢護庇叛孽,計誘登島,悉數擒獲,押解前來。

    探得元帥行營,特由粵洋駛着輪船,清晨到了,就來轅門伺候。

    ”荷生欣然道:“你等恭順可嘉,靜待本帥奏聞獎賞吧。

    ”哈巴裡磕頭稱謝。

    就吩咐杭守,延入行館,優待去了。

     此時天已靠晚,自轅門以至帳中,燈張百合,炬列萬行,火焰中刀矛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