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世姻緣傳 第十九回 大官人智奸匹婦 小鴉兒勇割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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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把晁住媳婦子按倒床上處置了一頓。

    李成名媳婦子要往外走,晁源叫唐氏拉住他,别要放出他去,随即又發落了李成名媳婦子。

    晁住李成名媳婦兩個對唐氏道:“狠殺我!俺也還個繃兒!”一個摟住唐氏,一個把唐氏剝得上下沒根絲兒,立逼着晁源着實的教訓了他一頓。

    晁源雖也嘗是管他,不照這一遭管教的利害。

    從此以後,四個俱做了通家,絕不用一些回避。

     晁源将次收完了麥子,也絕不提起來到莊上已将兩月,也不進城去看看母親,也便不想珍哥還在監裡,戀住了三個風狂,再不提起收拾回去。

    凡是小鴉兒趕集不回來,唐氏就在家裡邊同晁住娘子三個厮混。

    李成名娘子倒是每夜出去睡的,夜間沒他的帳算。

     後來小鴉兒也漸漸有些疑心,也用意覺察這事,常常的用了計策倏然走将回來撞他。

    誰知凡事的成敗,都有個一定的日子,恰好屢次都撞他不着:不是唐氏好好的坐在屋裡,就是晁源忙忙的走到外面。

    直到了六月十三日,小鴉兒的姐姐嫁在山裡人家,離這雍山隻有三十裡路,那日是他姐姐的生日,小鴉兒買了四個鲞魚、兩大枝藕、一瓶燒酒,起了個黎明,去與他姐姐做生日,說過當日不得回來,趕第二日早涼回家,方才挑擔出去。

    唐氏送了小鴉兒出門,對晁大舍和晁住娘子說了,要算計夜間白溝河三人戰呂布。

     那日連李成名媳婦也要算計在裡邊宿歇,恰好到晚上李成名被蠍子螫了一口,痛得殺狠地動的叫喚。

    他的娘子隻得出到外邊守他,單隻剩了晁住娘子合唐氏在後面。

    三個收拾了門戶,吃了一會酒,對了星月,也不管那亵渎三光,肆無忌憚的狂肆。

    晁住老婆狂了一會,覺得下面似溺尿一般,摸一把在那月下看一看,原來是月信到了。

    他便走到自己睡的房内收拾幹淨,卻又酒醉飯飽了,還有甚麼挂彈,就便上床睡了。

    晁大舍把個火爐掇在前面,自己暖了酒,一邊吃,一邊合唐氏在那明間的當門做生活。

    做到二更天氣,歇了手,吃了酒又做活。

    辛苦了,兩個也就一覺睡熟,不管那天高地下的閑事。

     小鴉兒那日與姐姐做了生日,到了日落的時候,要辭了姐姐起身,姐夫與外甥女兒再三留他不住,拿了一根悶棍,放開腳一直回來。

    看見大門緊緊的關着,站住了腳,想道:“這深更半夜,大驚小怪的敲門,又難為那老季,又叫他起來;且是又叫唐氏好做回避我。

    那一夜叫我出去掏火,我後來細想,甚是疑心。

    我拿出飛檐走壁的本事來,不必由門裡進去。

    ”将那棍在地上拄了一拄,把身子往上騰了一騰,上在牆上。

    狗起先叫了兩聲,聽見是熟人喚他,就随即住了口。

     小鴉兒跳下牆來,走到自己房前,摸了摸兒,門是鎖的。

    小鴉兒曉得是往晁源後邊去了,想:“待我爽利走到裡面看個分明,也解了這心裡的疑惑。

    李成名老婆是在外邊睡的;若他在裡邊與晁住老婆同睡,這是自己一個在外邊害怕,這還罷了。

    ”掇開了自己的房門,從皮擔内取出那把切皮的圓刀,插在腰裡,依先騰身上牆,下到晁源住的所在。

     那夜月明如晝,先到了東廂房明間,隻見晁住的老婆赤着身,白羊一般的,腿縫裡夾着一塊布,睡得象死狗一般。

    回過頭來,隻見唐氏在門外站住,見了小鴉兒,也不做聲,怞身往北屋裡去了。

    小鴉兒道:“這卻古怪!為甚的這樣夜深了還不睡覺?見了我,一些不說甚麼,怞身往北屋去了?”随後跟他進去,那裡又有甚麼唐氏,隻見兩個人脫得精光,睡着爛熟。

     小鴉兒低倒頭,仔細認看,一個正是晁源,一個正是唐氏。

    小鴉兒道:“事要詳細,不要錯殺了人,不是耍處。

    ”在那酒爐上點起燈來,拿到跟前看了一看,隻見唐氏手裡還替晁源拿着那件物事,睡得那樣胎孩。

     小鴉兒從腰裡取出皮刀,說道:“且先殺了滢婦,把這個禽獸叫他醒來殺他,莫要叫他不知不覺的便宜了!”把唐氏的頭割在床上,方把晁源的頭發打開,挽在手内,往上拎了兩拎,說道:“晁源,醒轉來!拿頭與我!”晁源開眼一看,見是小鴉兒,隻說道:“饒命!銀子就要一萬兩也有!”小鴉兒道:“那個要你銀子!隻把狗頭與我!”晁源叫了一聲“救人”,小鴉兒已将他的頭來切掉;把唐氏的頭發也取将開來,結成了一處,挂在肩頭,依舊插了皮刀,拿了那條悶棍,騰了牆,連夜往城行走。

    這正叫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不知這事後來怎生結束,再看後來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