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回 段家莊重招新女婿 房山寨雙并舊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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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望王慶打來。

    王慶見他是女子,又見他起拳便有破綻,有意耍他。

    故意不用快跌,也拽雙拳,吐個門戶,擺開解數,與那女子相撲。

    但見: 拽開大四平,踢起雙飛腳。

    仙人指路,老子騎鶴。

    拗鸾肘出近前心,當頭炮熱侵額角。

    翹跟淬地龍,扭腕擎天橐。

    這邊女子使個蓋頂撒花,這裡男兒,耍個繞腰貫索。

    兩個似迎風貼扇兒,無移時急雨催花落。

     那時粉頭已上台做笑樂院本。

    衆人見這邊男女相撲,一齊走攏來,把兩人圍在圈子中看。

    那女子見王慶隻辦得架隔遮攔,沒本事鑽進來,他便觑個空,使個黑虎偷心勢,一拳望王慶劈心打來。

    王慶将身一側,那女子打個空,收拳不疊。

    被王慶就勢扭捽定,隻一交,把女子攧翻。

    剛剛着地,順手兒又抱起來。

    這個勢叫做虎抱頭。

    王慶道:“莫污了衣服,休怪俺沖撞。

    你自來尋俺。

    ”那女子毫無羞怒之色,倒把王慶贊道:“啧,啧!好拳腿!果是觔節。

    ” 那邊輸錢吃打的,與那放囊搶錢的兩個漢子,分開衆人,一齊上前喝道:“驢牛射的狗弟子孩兒!恁般膽大,怎敢跌我妹子!”王慶喝罵道:“輸敗腌臜村鳥龜子!搶了俺的錢,反出穢言!”搶上前,拽拳便打。

    隻見一個人從人叢裡搶出來,橫身隔住了一雙半人,六個拳頭,口裡高叫道:“李大郎不得無禮!段二哥,段五哥,也休要動手。

    都是一塊土上人,有話便好好地說。

    ”王慶看時,卻是範全。

    三人真個住了手。

    範全連忙向那女子道:“三娘拜揖。

    ”那女子也道了萬福。

    便問:“李大郎是院長親戚麼?”範全道:“是在下表弟。

    ”那女子道:“出色的好拳腳。

    ” 王慶對範全道:“叵耐那厮自己輸了錢,反教同夥兒搶去了。

    ”範全笑道:“這個是二哥、五哥的買賣,你如何來鬧他?”那邊段二、段五四隻眼瞅着看妹子。

    那女子說道:“看範院長面皮,不必和他争鬧了。

    拿那錠銀子來。

    ”段五見妹子勸他,又見妹子奢遮,是我也是輸了。

    隻得取出那錠原銀,遞與妹子三娘。

    那三娘把與範全道:“原銀在此,将了去。

    ”說罷,便扯着段二、段五,分開衆人去了。

    範全也扯了王慶,一迳回到草莊内。

     範全埋怨王慶道:“俺為娘面上,擔着血海般膽,留哥哥在此。

    倘遇恩赦,再與哥哥營謀。

    你卻恁般沒坐性!那段二、段五最刁潑的。

    那妹子段三娘更是滲濑。

    人起他個綽号兒,喚他做大蟲窩。

    良家子弟不知被他誘紥了多少。

    他十五歲時便嫁個老公。

    那老公果是坌蠢。

    不上一年,被他灸煿殺了。

    他恃了膂力,和段二、段五,專一在外尋趁厮鬧,賺那惡心錢兒。

    鄰近村坊,那一處不怕他的。

    他每接這粉頭,專為勾引人來賭博。

    那一張桌子,不是他圈套裡。

    哥哥,你卻到那時惹是招非。

    倘或露出馬腳來,你吾這場禍害,卻是不小!”王慶被範全說得頓口無言。

    範全起身,對王慶道:“我要州裡去當直。

    明日再來看你。

    ” 不說範全進房州城去,且說當日王慶天晚歇息,一宿無話。

    次日,梳洗方畢,隻見莊客報道:“段太公來看大郎。

    ”王慶隻得到外面迎接。

    卻是皺面銀須一個老叟。

    叙禮罷,分賓主坐定。

    段太公将王慶從頭上直看至腳下,口裡說道:“果是魁偉。

    ”便問王慶:“那裡人氏,因何到此。

    範院長是足下什麼親戚?曾娶妻也不?”王慶聽他問的跷蹊,便捏一派假話支吾,說道:“在下西京人氏,父母雙亡,妻子也死過了。

    與範節級是中表兄弟。

    因舊年範節級有公幹到西京見在下兒自一身,沒人照顧,特接在下到此。

    在下頗知些拳棒。

    待後觑個方便,就在本州讨個出身。

    ” 段太公聽罷大喜。

    便問了王慶的年庚八字,辭别去了。

    又過多樣時,王慶正在疑慮,又有一個人推扉進來,問道:“範院長可在麼?這位就是李大郎麼?”二人都面面厮觑,錯愕相顧,都想道:“曾會過來?”叙禮才罷,正欲動問,恰好範全也到。

    三人坐定。

    範全道:“李先生為何到此?”王慶聽了這句,猛可的想着道:“他是賣卦的李助。

    ”那李助也想起來道:“他是東京人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