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施恩三入死囚牢 武松大鬧飛雲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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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牢節級便好,可以存他性命,在外卻又别作商議。

    ”施恩道:“見今當牢節級姓康的,和孩兒最過得好。

    隻得去求浼他如何?”老管營道:“他是為你吃官司,你不去救他,更待何時。

    ” 施恩将了一二百兩銀子,徑投康節級,卻在牢未回。

    施恩叫他家着人去牢裡說知。

    不多時,康節級歸來,與施恩相見。

    施恩把上件事一一告訴了一遍。

    康節級答道:“不瞞兄長說,此一件事,皆是張都監和張團練兩個同姓結義做弟兄,見今蔣門神躲在張團練家裡,卻央張團練買囑這張都監,商量設出這條計來。

    一應上下之人,都是蔣門神用賄賂。

    我們都接了他錢。

    廳上知府一力與他做主,定要結果武松性命。

    隻有當案一個葉孔目不肯,因此不敢害他。

    這人忠直仗義,不肯要害平人,亦不貪愛金寶,隻有他不肯要錢,以此武松還不吃虧。

    今聽施兄所說了,牢中之事盡是我自維持。

    如今便去寬他,今後不教他吃半點兒苦。

    你卻快央人去,隻買葉孔目,要求他早斷出去,便可救得他性命。

    ”施恩取一百兩銀子與康節級,康節級那裡肯受,再三推辭,方才收了。

     施恩相别出門來,徑回營裡,又尋一個和葉孔目相知契的人,送一百兩銀子與他,隻求早早緊急決斷。

    那葉孔目已知武松是個好漢,亦自有心周全他,已把那文案做得活着。

    隻被這知府受了張都監賄賂囑托,不肯從輕勘來。

    武松竅取人财,又不得死罪,因此互相延挨,隻要牢裡謀他性命。

    今來又得了這一百兩銀子,亦知是屈陷武松,卻把這文案都改得輕了,盡出豁了武松,隻待限滿決斷。

    有詩為證: 贓吏紛紛據要津,公然白日受黃金。

     西廳孔目心如水,海内清廉播德言。

     且說施恩于次日安排了許多酒馔,甚是齊備,來央康節級引領,直進大牢裡看視武松,見面送飯。

    此時武松已自得康節級看觑,将這刑禁都放寬了。

    施恩又取三二十兩銀子分俵與衆小牢子,取酒食叫武松吃了。

    施恩附耳低言道:“這場官司明明是都監替蔣門神報仇,陷害哥哥。

    你且寬心,不要憂念。

    我已央人和葉孔目說通了,甚有周全你的好意。

    且待限滿斷決你出去,卻再理會。

    ”此時武松得松寬了,已有越獄之心。

    聽得施恩說罷,卻放了那片心。

    施恩在牢裡安慰了武松,歸到營中。

    過了兩日,施恩再備些酒食錢财,又央康節級引領,入牢裡與武松說話。

    相見了,将酒食管待。

    又分俵了些零碎銀子與衆人做酒錢。

    回歸家來,又央浼人上下去使用,催趱打點文書。

    過得數日,施恩再備了酒肉,做了幾件衣裳,再央康節級維持,相引将來牢裡請衆人吃酒,買求看觑武松。

    叫他更換了些衣服,吃了酒食。

     出入情熟,一連數日,施恩來了大牢裡三次。

    卻不提防被張團練家心腹人見了,回去報知。

    那張團練便去對張都監說了甚事。

    張都監卻再使人送金帛來與知府,就說與此事。

    那知府是個贓官,接受了賄賂,便差人常常下牢裡來閘看,但見閑人便要拿問。

    施恩得知了,那裡敢再去看觑。

    武松卻自得康節級和從牢子自照管他。

    施恩自此早晚隻去得康節級家裡讨信,得知長短。

    都不在話下。

     看看前後将及兩月,有這當案葉孔目一力主張,知府處早晚說開就裡。

    那知府方才知得張都監接受了蔣門神若幹銀子,通同張團練設計排陷武松,自心裡想道:“你倒賺了銀兩,教我與你害人!”因此心都懶了,不來管看。

    捱到六十日限滿,牢中取出武松,當廳開了枷。

    當案葉孔目讀了招狀,定拟下罪名:脊杖二十,刺配恩州牢城;原盜贓物給還本主。

    張都監隻得着家人當官領了贓物。

    當廳把武松斷了二十脊杖,刺了金印,取一面七斤半鐵葉盤頭枷釘了,押一紙公文,差兩個壯健公人防送武松,限了時日要起身。

    那兩個公人領了牒文,押解了武松出孟州衙門便行。

    有詩為證: 孔目推詳秉至公,武松垂死又疏通。

     今朝遠戍恩州去,病草凄凄遇暖風。

     且說孔目從公拟斷,決配了武松。

    原來武松吃斷棒之時,卻得老管營使錢通了,葉孔目又看觑他,知府亦知他被陷害,不十分來打重,因此斷得棒輕。

    武松忍着那口氣,帶上行出枷,出得城來,兩個公人監在後面。

    約行得一裡多路,隻見官道旁邊酒店裡鑽出施恩來,看着武松道:“小弟在此專等。

    ”武松看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