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分山掘子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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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手宰了這狸子?” 鹧鸪哨平生殺人如麻,凡是那些狼心狗肺之徒,或是非分奸侫之輩,隻要被他撞見的,絕不肯手下留情,殺個活人便如同掐死個虱子一般尋常,何況是隻貪圖丹藥心懷非分的狸子? 但他習慣獨來獨往,隻因搬山道人日趨沒落,族人中懂搬山術的越來越少,這才将花靈和老洋人帶在身邊,讓他們跟着自己學些真實的本領,以防他萬一在盜墓的時候有所不測,流傳千年的搬山分甲術也不至于就此絕了。

    鹧鸪哨不想在師弟師妹面前輕易殺生,天下是非本就難分,殺與不殺也隻是在一念之間,免得将他們引上殺業過重的邪路。

     此時鹧鸪哨聽紅姑娘問是不是要當即宰了這狸子,便搖頭道:“權且留這厮一時半刻,等會兒咱們拿它還有用處。

    ” 群盜不知鹧鸪哨抓了這隻狸子還要做什麼,但也不敢多問,隻好按照他的吩咐,先把那些木奁肉菌挖出來毀了,然後趁着火頭點了火把,将馬燈暫時熄了,各自散在山根下的縫隙裡,尋找可以挖掘盜洞的位置。

     按照陳瞎子那套聽風聽雷的絕活,這瓶山裡的古墓和修在山峰上的道教仙宮沒什麼區别,隻不過是利用瓶山内部的岩洞,把仙宮修築在了山腹裡,也是階梯形地逐漸向上,順着瓶山歪斜的走勢,山腹裡是一個殿高過一個殿,大約有四五層之高,規模甚是宏大。

     在山腳地門處挖開的甕城,應該就是前殿的山門,所不好判斷的,就是墓主埋骨的陰宮和那些陪葬的明器,究竟是藏在了哪座殿裡。

    按搬山道人鹧鸪哨的設想,是從山根裡挖進去,從位置上估計,正好可以把盜洞挖到甕城後邊的大殿裡,不過山根裡土石雜亂,山隙又是幽深曲折,實在不知該從什麼地方下手。

     鹧鸪哨在進來之前,也隻是打算先探上一探,并無太大的把握,但臨頭一看,已知自己料中七八成了。

    瓶山雖是塊整體的大青石,卻并非真正的無懈可擊,山陰裡的一些地方是土石參雜,倘若把山陽比喻成一面青石巨盾,像是刀槍不入的金鐘罩鐵布衫,阻擋了一切想用外力挖掘古墓的盜墓賊,那山陰裡就是個空門虛位,是鐵布衫的罩門。

    天底下越是規模龐大的東西,越是容易有弱點可尋,百密必有一疏,山陰處石土混雜的破綻,恐怕連在此營造墓穴的元人都沒考慮到。

     盜墓的各種手段五花八門,其實涉及到挖掘盜洞和穿椁破棺,雖然手藝不同,但其間也沒多大的分别,唯獨這尋藏找墓的手段,卻有千差萬别,高低之分極是懸殊。

    望聞問切的前三起,都是尋藏的方技,其中屬摸金校尉最厲害,搬山卸嶺對此也心服口服,那套“尋龍訣”和“分金定穴”的風水秘術,隻有挂符的摸金校尉才能施展。

     摸金校尉搜山剔澤尋找古冢,觀山形可知地宮深淺,望天星能辨棺椁方位,這都是其餘盜墓賊望塵莫及的本事。

     但是所謂寸有所長,尺有所短,搬山道人也有自己的一套獨門辦法。

     鹧鸪哨見群盜尋了半天,用竹簽東邊戳戳西面捅捅,在這到處滲水的陰濕環境中,卸嶺那套觀泥痕認草色的辦法已經行不通了。

     盜墓的諸般手段裡,最有局限的,可以說就是看土辨泥之法,一旦到了沙漠或者被水淹沒過的地方,這些辦法就不太靈驗。

    鹧鸪哨見狀便讓群盜停下,從老洋人手中接過那隻狸子,探手從懷中摸出一枚蜈蚣珠。

    這是先前陳瞎子和羅老歪挖出屍頭蠻時所獲之物,進山的時候給衆人分了一些,如果被毒蟲蟄咬,可以用來拔毒,但卻不能接近口鼻。

     鹧鸪哨掏出蜈蚣珠,在那狸子鼻前抹了幾抹,,那狸子頓時一陣抽搐,兩眼翻白,鼻中點點滴滴地淌出血來。

    鹧鸪哨拎着它在山縫裡來回滴血,花靈舉着根火把,幫他照亮,仔細觀看鮮血滴落在土石上的變化。

     最後見到血水滴在一片硬土上,既不滲下也不流淌,反倒是被吸附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