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金風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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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瞎子已連折兩陣,唯恐做不了瓶山,會危及到自己在綠林道上的地位和名頭,此時聽得搬山道人鹧鸪哨說起他有一套搬山分甲術可以施展,心中好一陣狂喜,忙道:“不知此術如何施展?願聞其詳,若真使得,我當即封台拜将!” 鹧鸪哨說:“以術盜墓,更需有能力扶持,要盜瓶山古墓,搬山卸嶺缺一不可,至于搬山分甲之術……”他稍一沉吟,接着說道:’餘竊聞,天人相應之理備于《春秋》,餘秧餘慶(餘秧餘慶:《易》中有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秧”。

    )之數載于《周易》。

    據說,摸金校尉盜墓用《易》,此乃從古的傳承,搬山道人之術也已有上千年的來曆,不過搬山分甲之術不同于世間任何方術,雖是專求個生克制化,卻非是從《易》中五行生克之理而來。

    天地間的萬事萬物,有一強,則必有一制,強弱生克相制,即為搬山之術。

    ” 鹧鸪哨認為瓶山的後山之中,有無數毒物借着山中藥性潛養形煉,早晚就會釀成大患,不論是不是要盜發山中古冢,都要想方設法将其斬草除根,但是必須要先找尋一番,看看瓶山附近有什麼天然造化之物,可以克制那山中毒物。

     陳瞎子本就是個見機極快的人,聽後頓有所悟,有道是“弱為強所制,不在形巨細”,好比是三寸竹葉青,能咬死數丈長的大蟒,隻要找出辟毒克蜃的寶物,何愁盜不得瓶山古墓?他臉上動容,拍案而起,贊道:“聞君一席話,真如撥雲見日,想那些藏身在古墓裡的百年毒物,吸得山中藥氣和地官中的陰晦,專要害人,其後果不堪設想。

    吾輩卸嶺群盜,就算不為圖取墓中的寶貨,也定要結果了斷了它們,能把這場功德行透了,說不定就可借此成仙……”他向來不信神佛修仙,不過此時說來,是為了讓搬山道人知道,常勝山裡的好漢可不光是為了盜墓謀财,曆來都有救民于水火之心。

     二人商議良久,決定再到瓶山附近的幾座苗寨中走一遭,于是喬裝改扮。

    鹧鸪哨雖然眉宇間殺氣沉重,可他久在山中勾當,又通各地土語方言,識得風土人情,若是扮成個冰家苗的青年男子,隻要不是撞見綠林中的大行家,也絕不會露出六十分破綻。

     但陳瞎子做慣了常勝山裡的舵把子,一看模樣就是江湖上人,絕不是做本分生意的,所以隻能扮個算命先生,或是相地看風水的地師,再不然就是七十二行裡的手藝人。

     于是鹧鸪哨隻好周他扮了木匠墨師的伴當。

    湘西吊腳樓衆多,常有木匠走山串寨,幫着住家修補門窗,換些個山貨為生,這種墨師,在山裡被稱為紮樓墨師。

    哪怕是在深山密林裡,隻要是有寨子居民的地方,就有紮樓墨師的蹤迹,不會引起任何懷疑。

     陳瞎子身份極高,走到哪都少不了帶許多跟班的手下,如今啞巴昆侖摩勒和花螞拐都已折了,卸嶺群盜如何能放心讓首領跟個搬山道人進山。

    而羅老歪傷勢未愈,無法同行,最後隻好讓紅姑娘跟着陳瞎子和鹧鸪哨,另有二十個弟兄,都帶着快槍,遠遠墜在他們後邊暗中接應。

    因為羅老歪的部隊在瓶山連挖帶炸,動靜鬧得不小,驚動了附近的幾路軍閥和山賊土匪,那些人都不是常勝山的背景,隻不過對瓶山古墓也是垂涎三尺。

    可這幾路人馬勢力都不如羅老歪強大,又見卸嶺群盜吃了虧,也都不敢輕舉妄動,隻是不斷派出探子,在附近窺探動靜,想借機撈點油水,所以卸嶺魁首想進山踩盤子,實是要冒許多風臉,不得不做好充足的準備,以免有意外情況發生。

     鹧鸪哨看在眼裡,心中頗為不屑,蹙着眉頭等了半天,陳瞎子這才部署完畢,便同着鹧鸪哨、紅姑娘,三人扮成走山的紮樓墨師,另教那被擄來的熟苗做向導帶路,一路下了老熊嶺進了深山。

     瓶山附近人煙稀少,隻是散布着稀稀落落的幾個寨子,近處的南寨,都被開進山裡的工兵部隊吓得逃走避亂了。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