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生最大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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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 頂着雨跑進醫院的大門,背後已沁出一層汗水 ,其實今天她也累得夠嗆。

    從清晨冒着生命危險逃出大本營――其實原來就是她家,到上午生死時速的追逐,又遭遇城市中的野象群,再到下午神秘黑衣人的出現,以及體育場裡的危機時刻。

    在這短暫的十幾個小時裡,她仿佛成了電影的女主角,而導演則是隐藏在地底的死神。

     回到靜谧的急診室裡,葉蕭仍赤裸着半個身子,安靜地躺在擔架床上,乍一看如同搶救失敗的死者。

    她拿出食物放在他身邊,輕聲說:“我回來了。

    ” 眼皮微微跳了幾下,死者從沉睡的世界裡複活了,葉蕭睜開迷糊的雙眼,用了一分多鐘才回過神來,磕磕絆絆地說:“小……枝……” “是!”她的心也懸了起來,“你腦子又糊塗了?” 葉蕭從擔架上直起身子,猛搖了搖頭說:“不,我已經清醒了,什麼都沒忘記!哎呀,我真的好餓啊!” “快點吃!” 她将“晚餐”遞給了葉蕭,雖然這些一年前真空包裝的食物,吃起來索然無味又沒什麼營養,但對筋疲力盡又饑腸辘辘的葉蕭來說,簡直就是五星級酒店裡的美味。

     兩人很快吃完這頓醫院餐,小枝卻感到有些不對:“奇怪,‘天神’到哪裡去了?” 葉蕭這才發現狼狗“天神”不見了,摸着頭說:“你出去的時候,我一直躺在這睡覺,不知道它什麼時 候跑的。

    ” 小枝到急診室門口望了望,這條走廊裡異常昏暗,什麼都看不清楚,無奈地搖搖頭說:“算了,它已經在這座無人的城市裡生活了一年,也許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

    ” 同一時刻。

     但見不到雨,也見不到夜,隻有四面光滑的牆壁,還有幽暗的白色燈光打在一張柔軟的大沙發上。

     沙發上躺着二十歲的玉靈,筒裙依舊包裹着她的身體,像安靜的睡美人一般,但再也等不到吻醒她的王子。

     她已經昏睡了将近兩個鐘頭,已經迷失了的意識深處,忽然感覺一絲微光,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 “玉……靈……玉……靈……玉……靈……” 這是媽媽的聲音!盡管隻能從照片上認識媽媽,但在她沉睡的大腦裡,仍然固執地相信是媽媽。

     于是,她輕輕地抖動眼皮,再度回到天機的世界。

     這是個四面封閉的房間,隻有牆角擺着一張大沙發。

    她全身都倒在沙發上,胳膊和雙腿依舊無力,胃裡還有些輕微的難受。

     這是怎麼回事?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她好不容易才直起身子,卻實在沒有力氣站起來,隻能斜倚着沙發靠背,努力回想被打斷的記憶。

     是的,她記得下午在大本營裡,二樓卧室該死的電視機,放出一段令自己極其難堪的畫面。

    她趁着黃昏痛 苦地躲到廚房裡,卻聽到外面有人敲門,結果一打開門就失去了知覺。

     接着就到了這個神秘的鬼地方,她試着喊了一聲:“喂!有人嗎?” 一分鐘後房門被緩緩地打開,走進來一個修長的人影。

     她警覺地往後一縮,但仍然不能起身逃跑。

    對方是個中國模樣的男子,年紀大約有五十多歲,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那是她看不懂的阿瑪尼牌子。

     一個陌生人。

     他漸漸地向玉靈走近,白色的燈光照亮他的臉龐,看起來保養得還是不錯的――頭發烏黑,那張臉白皙而削瘦,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使得他的氣質出類拔萃,恐怕年輕時也是萬人迷的帥哥,隻有額頭的皺紋洩露了他的年齡。

     當男子的身影覆蓋玉靈的臉龐時,她戰戰兢兢地用中文問道:“你……是誰?” “我是對你很重要的人。

    ” 果然是一句标準的中文,他站定在沙發跟前,低頭俯視玉靈的雙眼,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唯有一雙眼射出咄咄逼人的目光。

     玉靈又往後縮了縮,似乎被他的眼神灼燒,受傷了,但她又無力站起來逃跑,隻能恐懼地低頭道:“不要……請不要靠近我!” “我不會吃了你的。

    ” 他的聲音柔和了下來,雙眼卻盯着玉靈的胸口不放,這讓女孩更加害羞起來,“你要幹什麼?” “能不能,給我看看你胸口的墜子?” “墜子?” 玉靈低頭看了看,不知這人動的什麼腦筋,猶豫着将墜子摘了下來。

     五十多歲的陌生男子,小心地接過她的墜子,打開那個雞心狀的小相框――裡面是一位美麗女子的照片,容貌與玉靈酷似,她的名字叫蘭那。

     他仔仔細細地查看着墜子,甚至從口袋裡掏出一副眼鏡,戴上眼鏡把它放到燈光下審視,就像在鑒定什麼古董似的,足足花了兩分多鐘,又将目光投到蘭那的照片上。

     那人的眼神劇烈地閃爍了幾下,又立即恢複了平靜,淡淡地問道:“這是誰的照片?” “我的媽媽。

    ” “她叫什麼名字?” “蘭那。

    ” 他微微點了點頭,“她現在哪裡?” “媽媽早就去世了,在我出生不久以後。

    ” 這句話讓男子停頓了許久,他轉身在房間裡徘徊了幾步,方才低頭道:“她是怎麼死的?” “那年村子裡流行了瘟疫,我媽媽身體不好就染病死了。

    ” “是哪一年?” “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