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食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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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咬痕似的。

     沒錯,一定是食人魚幹的! 但這裡怎麼會有食人魚呢?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不過,這神秘的南明城的存在,本身就完全超乎了常理。

     或許還有更多不可思議的東西等着他們? 他穿上衣服走出樹叢,玉靈也已穿好筒裙,臉頰飛上兩片紅霞。

    楊謀很不好意思地走到她面前,尴尬地說:“你身上怎麼樣了?” “好多了。

    ” 玉靈擡起手臂給他看,上面有十幾個小紅點子,但正在緩緩褪下去,看來食人魚的攻擊力,并不如傳說中這麼血腥。

     但它們制造的效果卻一樣可怕,任何人被食人魚這麼叮叮咬咬,雖然不會被咬死,但肯定會酸痛麻癢難忍。

    結果就是全身乏力抽筋,最後沉入水底溺死,成為食人魚們的美味佳肴——名副其實的葬身魚腹。

     想想真是後怕!說不定玉靈身上還有更多呢,希望能盡快褪下去。

     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些該死的食人魚會不會有毒? 雖然魚毒比較罕見,但萬一毒素進入血液,究竟會造成什麼後果,任何人都說不清楚! 他們恐懼地退到很遠,不敢再靠近這池碧水了。

    它盡管看上去如此平靜美麗,水底卻隐藏着一群兇險的魔鬼。

     可是,上午錢莫争也下水遊泳了,他怎麼會平安無事呢? 楊謀難以解釋這一切,低頭盯着玉靈的眼睛。

    她濕潤的頭發黏在臉上,珍珠般的水滴從鼻尖滑落。

    食人魚咬在她肩頭的紅點,反而更令她性感迷人。

    刹那間她也意識到了,急忙别過頭去。

     一陣冷風從峽谷深處吹來,水面如同被打破的鏡子,無數碎片刺痛了眼睛。

     他們都退到樹林邊,時間已将近五點,白天正漸漸落下帷幕,這神秘的大山之中還藏着許多秘密。

     對了,成立還在大壩裡面嗎? 二 大本營。

     鏡子,又是一面鏡子,被打碎了。

     幾道裂縫迅速伸展開來,許多碎玻璃剝落在洗手池中,清脆的破碎聲依舊凝固着,繼續撕裂亨利的耳膜。

     他的臉也在鏡子裡破碎了——鼻子從正中分裂,左眼已無影無蹤,右眼裡布滿血絲,嘴唇損失了大半,下巴變得殘缺不全,咽喉似乎被切開。

     破碎的臉,破碎的人,破碎的一切,就如這破碎的城市。

     還有破碎的燭光。

     亨利的嘴角淌着血,目光冷酷地注視自己。

    淺紅色的蠟燭光暈,透過鏡子反射灑遍全身,宛如一幅血色的油畫。

     某些聲音在記憶裡喧嘩着,那雙眼睛如此冷漠,耳邊泛起可怕的催促: “必須完成……必須完成……必須完成……” 他在心底不停默念,仿佛又回到那個夜晚,那間緻命的密室之中,一切都已無可挽回。

     “上帝啊!” 亨利抱住自己的腦袋,好像大腦也碎裂成了兩半。

     狹窄的衛生間裡沒有燈光,蠟燭就點在洗水池邊。

    在這令人窒息的空間裡,散發着一股腐爛氣味。

     忽然,門外傳來厲書的聲音:“HELLO!HELLO!” 他在外面猛敲着門,用英文焦急地喊道:“喂,亨利,剛才是什麼聲音?鏡子打碎了嗎?” 是的,衛生間的鏡子被亨利打碎了,他依然面對着自己破碎的臉,緊鎖衛生間的小門,任憑外面的厲書叫喊。

     玻璃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指,幾滴血落到馬賽克地闆上。

    但他仍握着那個瓷杯,用怨恨的目光盯着鏡子,然後重重地将手甩起。

     又是一聲清脆的撞擊。

     整面鏡子都粉碎了,在飛濺的玻璃片中,亨利放聲狂笑起來。

    仿佛鏡子裡藏着一個惡魔,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在發瘋似的大笑同時,衛生間的門也被撞開了,厲書重重地壓在他身上,将蠟燭打翻在地。

     厲書隻感到肩膀火辣辣地疼,剮才聽到衛生間裡的動靜,顯然是鏡子被砸碎了——亨利已在衛生間裡呆了一個鐘頭,把他們都等得急死了,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意外,厲書便拼盡全力撞開了衛生間。

     黃宛然和秋秋母女也站在外面,緊張地看着他們。

    亨利停止了狂笑,和厲書互相攙扶着站起,衛生間裡的鏡子已全部粉碎。

     已是黃昏時分,出去探路的兩組人都沒回來,剩餘的人在這間二接屋子裡,隔壁房間還躺着屠男的木乃伊。

     薩頂頂和神秘女孩,還有思念着楊謀的唐小甜,都聚攏到了衛生問門口。

    亨利面色蒼白地走出來,手扶着牆不住喘氣。

    厲書揉着撞門的那邊肩膀,要黃宛然為自己檢查一下,在确定沒脫臼之後,他用英文對亨利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要緊嗎?” 亨利的嘴唇嚅動幾下,喉嚨裡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厲書隻能把耳朵貼到他嘴邊,随後聽到一句英文。

     瞬間,厲書面色大變,瞪大眼睛看着其他人,好像在猶豫該不該說出來。

     “他說了什麼?” 面對黃宛然的追問,厲書隻得用中文轉述了亨利的話—— “吳哥窟裡的預言——若敢擅自闖入這座神秘的城市,便将遭到永恒的詛咒,誰都無法逃避這個預言,正如誰都無法逃避死亡降臨。

    ” 這句話讓所有人沉默了,黃宛然母女倆面面相觑。

    從不在乎恐懼的秋秋,也皺着眉頭後退了半步。

    唐小甜緊緊抓着頂頂的手,心中祈禱她的新郎快點回到身邊。

    厲書則重新看着亨利的臉,在法國人灰色的眼珠裡,寫着對東方神秘主義的虔誠膜拜。

     隻有二十一歲的“無名女孩”,絲毫都沒有被吓倒,而是用冷酷的目光,盯着近乎瘋癫的亨利。

     也隻有這雙眼睛,才能攻克惡魔的堡壘,即便當年的預言成真。

     亨利背靠着牆壁,緩緩滑倒在地闆上,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她,似乎瞳孔裡吐若絲線,将他的眼球牢牢粘住,永遠禁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