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墓中吃人的壁畫(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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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張巨娃和索妮兒,已經離契丹女屍很近了,墓主就在這裡。

    張巨娃問道:“哥呀,墓主為啥不在後室?”

    我說:“你白給二老道當徒弟了,後室大多用來放墓志石碑,墓主人當然在當中的正室。”

    索妮兒聽我說契丹女屍就在這裡,不禁怕上心來,埋怨我為什麼不早說,遼國薩滿神女的傳說在東北流傳甚廣,如今的薩滿教隻剩下跳大神兒了,據說古時候卻真有神通法術,可她聽那些老年間的傳說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害怕歸害怕,又忍不住想看契丹女屍的樣子。

    越往古墓深處走,馬燈越暗,呼吸也愈發困難,站在牆邊,手電筒照不到墓室盡頭,我往前走了兩步,也覺得手心出汗心跳加速,舉起手電筒往前照,隐約看墓室盡頭的牆壁下,是一座石台屍床,約有半人多高,雕刻成龍首魚身的形狀,是個摩羯魚形床,隻有屍床沒有棺椁,女屍側卧在屍床上,契丹葬俗和關内有别,古代薩滿講究通靈之說,下葬忌用棺椁,這一點我聽二老道提過,當即走近兩步,上前看個清楚,索妮兒躲在我和張巨娃身後,也睜大了眼去看,我們都揪着個心,在手電筒的光亮下,仔細端詳面前的一切。

    摩羯怪魚形狀的屍床下部,也繪有人物圖案,那是兩女一男,無不形神兼備,畫中兩名侍女身穿青色宮裝,一持白鹦鹉立扇,一持金盆,旁邊還有一個老者,一身薩滿長袍裝束,頭戴無沿烏紗,面容削瘦,鷹鼻深目,連鬓絡腮的胡須,兩手握在胸前躬身而立,相貌嚴肅,讓人望而生畏,在屍床畫像前倒着三具幹屍,也是兩女一男,服飾和壁畫上的人物一模一樣,屍身上布滿了黑斑。

    這三個死屍想必是殉葬的人,墓床彩繪中有這三人生前的樣貌,屬于墓主貼身的近侍,活人灌服水銀殉葬,死後身上才有這種發黑的水銀斑,屍身年久不朽。

    再看側卧于摩羯屍床上的墓主人,契丹女屍臉罩黃金面具,兩根辮子盤于腦後,發辮上勒有金箍,頭下是伏虎獸形枕,腰束寶帶,系如意扣,金網葬衣覆蓋下,還套着十一層斂袍,身下錦被繡着活靈活現的大孔雀,女屍戴着手套,腳踩金花雲靴,手腕上有一對龍首金镯,寶石耳墜,金印戒指,腰佩琥珀柄玉刀,胸前挂着的一大串琥珀璎珞,是數百顆琥珀加上龍盤珍珠浮雕飾件,通體用銀絲穿成,懷中抱着個用瑪瑙裝飾的黃金盒子。黃金面具可能是依契丹女屍生前容貌五官輪廓,使用金片打造而成,卻終究不是一張活人的臉,面具上冰冷的容顔凝固了千年,讓手電筒光束一照,黃金熠熠生輝,但在這陰森的古墓中既看不出美豔絕倫,也看不出安詳端莊,反倒顯得分外詭異。

    我心想難怪将古墓裡的死屍比作“粽子”,從裡到外裹了這麼多層,原有的身形容貌哪還看得出來?

    張巨娃呆望着契丹女屍半晌,對我說:“哥呀,瞅着老吓人了,我說啥來着,這女屍不可能有我姐長得好。”

    索妮兒沒聽明白,她問張巨娃:“你剛說什麼?”

    張巨娃說:“姐呀,我哥說你長得和契丹女屍差不多,我說不可能,女屍咋能有你好看……”

    索妮兒一聽急了,揪住我的耳朵說:“你怎麼拿我跟死人比?”

    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忙把索妮兒的手掰開,對她說:“别信張巨娃胡言亂語,他準是把做夢的事當真了。”說完瞪了張巨娃一眼,又說:“黃金覆面之下才是契丹女屍的真容,你們敢不敢看?”

    索妮兒說:“要不……别看了,死人的臉……能有啥好看?”

    我說二老道交代過,這座遼墓裡的陪葬品多不可數,不過真正的無價之寶,全在契丹女屍身上,别的不用動,隻取女屍懷中所抱的瑪瑙金盒、胸前佩戴的大串琥珀璎珞、臉上罩着的黃金覆面,這三樣東西都了不得,尤其是黃金覆面,錾着細密精美的龍鳳紋飾,更有契丹女屍生前的容貌輪廓,沒有第二件東西比得過它。

    索妮兒說:“二老道說得好聽,為什麼他自己不進古墓,從契丹女屍臉上摘這黃金覆面?”

    張巨娃說:“我師傅他是真不敢來,他一進來準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