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甬道之下封印住的幻像魔

關燈
提到司徒求是和雷傲白,因為她不可能認識兩個來自古老唐朝的殺手。

     “風,你亂七八糟說這些名字幹什麼?老虎和唐心,不是在埃及沙漠上消失了嗎?至于土裂汗大神他們,則遁入地下;龍格女巫是山林之身,唐清是蜀中唐門殺手,而那個阿爾法又是什麼人?” 她迅速做出了反應,接着聳了聳肩膀:“比起這些莫名其妙的人,我似乎更關心席勒的生死。

    還有,飛鷹飛月他們呢?現在還駐紮在山林裡嗎?” 我的心徹底地沉了下去,假如她到過阿房宮,就一定會接觸到上面那些人,哪怕隻是其中一個。

    她說,瑞茜卡、孫貴在阿房宮裡,偏偏是我根本沒有看到的。

    這麼多看起來匪夷所思的謬誤,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我們所說的“阿房宮”并不是指同一個地方。

     “走吧,先見到瑞茜卡再說,她的神奇經曆隻怕會讓你大吃一驚。

    ”她屈膝躍起來,攀上第一層洞口。

    在所有相鄰的洞口之間,直線距離為一米,所以她很輕易地便連續攀爬,到達了洞口組合最中心的位置。

     “風,上來,過了前面的甬道,就能進入——”她先是向我打着招呼,又扭頭望向洞裡,但聲音一下子停頓住,伸手捂着嘴。

     我知道又有變故發生,振臂飛躍,立即趕到她身邊。

     甬道很淺,跟我見過的所有洞口裡的甬道一模一樣,前面也堵着一面厚重的石壁,泛着冷森森的青光。

    沒錯,這裡是石壁,而不是她說的通向“阿房宮”的路徑。

     “怎麼會這樣?明明是一條幹淨敞亮的通道,是誰弄了這道石門放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怪事?”她叫起來,掠向前面,撫摸着那塊光滑平整的石頭。

     我能想通為什麼有如此驚人的變化,就像我們能通過打開的暗門進入這裡一樣,所謂的“暗門”也是在迅速變化的,實化為虛,虛化為實,絕非一成不變、永恒靜止的。

    現在,隻不過是生門變為死門而已,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瑞茜卡和孫貴明明就在裡面,走過着條全長五百米的甬道,就能看到他們。

    風,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她并不是向我咨詢答案,而隻是慌亂間的語無倫次,不等我回答,已經迅速後撤,躍出洞口。

     我站在青石闆前,馬步站穩,雙掌發力貼在石頭上,但并不希望推動它,隻想得到從前有過的那種奇妙的感覺。

     “石頭後面是什麼?是蘇倫經曆過的阿房宮嗎?”我的思想出現了小小的混亂,但随即便冷靜地辨析出了一條基本清晰的脈絡,“蘇倫曾經進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姑且不管那是阿房宮或者其它什麼地方,我們必須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講出來。

    ” 當地球上第一次出現“第二座阿房宮”這一理論時,曾受到其他史學家們的大力嘲笑,各種難聽的大帽子迎頭扣上來。

    事實證明,“第二座阿房宮”是存在的,并且我也親自進入過,看到了方眼武士阿爾法。

     現在,會不會出現“第三座阿房宮”?就在蘇倫的記憶裡? 石頭巋然不動,仿佛那不是門,而是山體的一部分。

     我返身出來,蘇倫正沿着金屬壁迅速奔跑着,不時地躍進那些洞口裡去搜索,動作飄忽如風。

    她雖然被困了很久,但身體卻沒有絲毫損傷,這一點讓我很放心。

     “蘇倫,停下來吧,我有話說——”我大聲招呼她,并且在洞口緩緩地坐下來。

     她并沒有管我在說什麼,隻是反複地進出于不同的洞口,再奔向下一組洞口。

    其實,她現在正在做的工作也是我想做的,隻有把所有可能存在的通道搜索完畢,才能确定下一步的行動。

     “瑞茜卡?一個從玻璃盒子裡消失的美國女間諜,再出現于中國的西南邊陲?那麼這中間曾經發生過什麼?” 我記起了瑞茜卡那張略帶憂傷的臉,當然,還有她手上戴着的黑銀戒指。

    當時,我根本無從猜測她的真實身份,也沒有刻意去防範什麼,畢竟大家隻是萍水相逢,她是什麼人與我毫不相關。

     燕遜在電話裡解釋瑞茜卡的身份時,曾帶給我小小的驚愕:“間諜?冷戰時期,這個詞已經離我們越來越遠,冷不丁冒出來,真的是弄得人莫名其妙。

    假如她真的在這裡出現,是否表示五角大樓方面的追擊者也就要來了?” 我試着把目前的困境做了如此的分析:“鏡子和身後的石門是兩條通道,能夠把阿爾法的阿房宮和困住蘇倫的地方連接起來,成為一個巨大的地下世界,而機械體就存在于聯結的節點。

    向左,進入曾經是小樓現在是廢墟的阿房宮;向右,則是回到蘇倫的困局裡——” 這大概是唯一能做的合理解釋,當滿眼的齒輪搞得自己心煩意亂時,我慢慢閉上眼,平躺在金屬地面上,做短暫的休息。

     老虎的結局燦爛詭谲猶如夜空裡砰然綻開的焰火,我一再回憶起土星人的飛行器墜入火海時的那一幕,并且為此心驚膽寒。

     “那就是地脈的盡頭嗎?或者那就是老虎、虬髯客的宿命?機關算盡,他都無法改變曆史,即使為此已經隐忍了千年。

    青龍會的人何時能到,何時能打開封印之門——”不過現在想想,青龍會的野心是吞并天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他們沖進這個世界裡來,大概也會劫掠一切,一點都不放過,到時候不免又是一場惡戰。

     亞洲齒輪是地球能量的核心,而我現在,就躺在它的對面,對于那些畢生苦苦搜索這一神秘物體的探險家們而言,我的收獲豈不是像天上落下金錢雨一樣幸運? 我聽到蘇倫急促的喘息聲,立即睜眼坐起來,她已經回到了洞口下面,滿臉驚駭地向上仰望着。

     “發現了什麼?”我捕捉到了她驚惶的眼神。

     “那些洞口裡什麼都沒有,隻是一堵又一堵的石牆,所有向外的通路都被死死地封鎖着。

    我們隻剩下那面鏡子,但鏡子也是牢不可破的。

    ”她手裡提着一柄黑se的大口徑軍用手槍,想必曾經用它向古鏡射擊過。

     我反問:“一條路都沒有?但至少我進入這裡時,曾突破過一個洞口,你沒看到?” 她慢慢地搖頭:“一個都沒有,隻有那面鏡子。

    ” 我躍下去,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感覺到了事态的嚴重性。

    現在,被困的不僅僅是她,而是她和我,增加到了兩個人。

     距離我們最近的一個齒輪陡然停了下來,緊跟着它的前後左右四面臨近的齒輪也停了。

     “它們停了。

    ”我說不清自己的話音是驚喜還是恐懼,不知道這種變化會帶來什麼樣的惡果。

     那是一個直徑約二十厘米的金屬齒輪,齒圈的密度中等,兩個鄰齒的間隔為一厘米,齒尖略微顯得有點鈍化。

    它被固定在一根縱向的金屬棍上,理論上說,當它飛轉時,那金屬棍也一定在跟着高速轉動,但由此産生的動力又供應向何處? “對,停了,據家師的研究理論,‘亞洲齒輪’停轉,将是一場巨大災難的開始。

    當所有的齒輪不再轉動,進入瞬間靜止狀态,接下來,将會産生世界的逆向發展,那才導緻地球的大毀滅,并且永遠無法重生。

    ” 她的額頭上滲出了絲絲冷汗,艱難地轉過身,盯着那四隻一模一樣的齒輪。

     幸好停下來的隻有四隻齒輪,它們的同伴都在按照原先的速度飛轉着。

     我走向機械體,近距離地看着它,慢慢伸手抓住齒輪,緩緩一拉,齒輪便落在了我的手裡。

    這更出乎自己的預料了,按照離心力的理論,高速旋轉的齒輪一旦松脫,應該會被大力甩出來,飛得很遠才對。

     “你做什麼?”蘇倫駭然驚叫。

     我掂量着這個沉甸甸的金屬輪子,感覺它的重量與同體積的鐵、鋼、銅比較接近,并非什麼天外來客鍛造出來的特殊工具。

     “它們可以被裝上去,當然就能拿下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向齒輪後面的空間望去,金屬棍停止轉動後,在大約一米深的位置上,還有一隻尺寸稍小一點的齒輪套在上面,也已經停轉。

     蘇倫跑過來,跟我并肩站在一起。

     “風,假如把那三隻齒輪也拿掉,會不會看到同樣的結果?”她的聲音一直都在顫抖。

     我毫不猶豫地拿掉了另外四隻停轉的齒輪,果然,金屬棍上赫然都嵌着另一隻——“蘇倫,難道這金屬棍是通向機械體内部的?是它停轉才引起了最外圍齒輪的靜止不動?那麼,齒輪到底會有多少?這條金屬棍到底能有多長?”我敏感地想到了這一系列的問題。

     機械體的構成形式應該是由核心、支架、外圍齒輪這三部分共同組成,我甚至産生了更瘋狂的想法:“假如沿金屬棍的延伸方向爬進去,是不是就能掀掉齒輪,到達機械體的核心?” “風,我們什麼都不要做,等家師到來。

    現在,把齒輪重新裝上去,千萬不要對‘亞洲齒輪’有任何破壞的舉動了。

    ”不等我動手,蘇倫已經撿起地上的齒輪,嵌回金屬棍上。

     當她默不作聲地做這些事時,我感覺到了她心裡的巨大壓力。

     我們退到金屬壁前,疲憊地坐下來。

     “關于各自的經曆,你先說,還是我先說?”蘇倫淺笑着,後背倚在金屬壁上,緩緩收攏雙腿,做了個“瑜珈盤坐”的姿勢,“風,即使是相互交換資料之時,也得保證能運功活血,将身體的能源消耗降到最低,以應付将來更複雜的變化。

    ” 我逐漸習慣了她的稱呼,像所有人一樣叫我“風”,似乎更有助于雙方的融洽溝通。

     “變化?你預感到了什麼?”我采取道家“坐枯禅”的姿勢,雙腿交疊,左肘尖壓在左膝蓋上,手掌托住下巴。

    這樣的打坐方式既可以放松身體,恢複精力,又能随時躍起來迎敵,不給敵人以偷襲的機會。

     “變化是絕對的,不變是相對的,不是嗎?”她巧妙地用了空泛的物理概念來回答我。

     “蘇倫,不要繞***,你預想中的敵人是誰?”我直截了當地問。

     在阿爾法的世界裡,他和唐心受了重傷後退卻,土裂汗大神及麾下人馬死亡、唐清死亡、老虎墜入深淵火海,已經沒有明顯的威脅存在。

    唯一可擔心的,就是封印之門後的幻像魔,但他如果脫困出現的話,必定會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不必刻意去聽也能知道。

     至于顧傾城,仍留在懸崖上,一時半會是進不了阿爾法的那個世界的。

     我在擔心,蘇倫一定是預感到了什麼危險。

     “嗯,我擔心的是‘龐貝’。

    ”她簡單地回答,把褲袋裡的手槍取出來,彈開保險栓,放在右手邊的地面上。

     “追殺瑞茜卡的那部分人馬?”我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