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土星人的生死存亡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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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選擇了撤退,毒蟲的威力非常強大,我建議暫時封閉‘地脈’出口再想辦法,再硬沖硬殺下去,隻怕會有更大的傷亡。

    ” 他的肩上搭着兩條軟綿綿的青蛇,尾巴尖一直懸垂到腳後跟,指縫裡還捏着兩條兀自張牙舞爪的褐se蜈蚣,搖頭擺尾地攢動着。

     土裂汗大神臉se一黯,薩罕馬上接下去:“主人,咱們低估了對方,蛇陣輔助以晶石的力量,比預計中的敵人強盛至少十倍。

    布陣者并非隻有阿爾法一個人,而是借用了另一種更強大的力量。

    ” 他把蜈蚣丢在地上,迅速抽出腰間的彎刀,唰地削下去,将蜈蚣攔腰斬斷。

     他的懷疑跟我不謀而合,很明顯,是阿爾法和唐清同時出手,才把空院裡封鎖得嚴嚴實實。

    他們是敵人,怎麼可能善意地合作,而且配合得天衣無縫,默契之極? 薩罕用刀尖挑起一截蜈蚣,送到土裂汗大神眼前:“它們是可以随時再生的,就像蚯蚓或者壁虎的尾巴,一刀砍下去,并不能殺死它們,反而是催生了一條新的生命。

    在這種狀态下,無論咱們怎樣出擊,毒蟲的數量永遠不會減少。

    ” 從頭到腰的那截蜈蚣仍在蠕動着,并且從斷口處延伸出一節淡黃se的肢體,生命的活躍程度絲毫不受影響。

     “可是,我們沒有一點退路,前進或者死,就這麼簡單。

    ”土裂汗大神艱難地回答,同時向欄杆外指着,“能量不會支撐太久的,當飛行器的主控機構關閉後,約三分鐘内,我們就将一起變成自由落體——” 薩罕苦笑起來:“主人,這麼說來,你曾經向大家許諾過的未來,從一開始起就沒有機會兌現,是不是?” 土裂汗大神咳嗽了一聲,皺着眉陷入了沉默。

     他說過自己“從不說謊”,但那本身就是一個動人的謊言。

    上一次他因為能量耗盡而駕馭着大型飛行器遁入地下,這一次則是在強弩之末的狀态下,準備強行突破“地脈”出口,占領阿爾法的世界。

    他雖然是沙漠人奔走相告的“神”,本質上卻隻是掌握了高等文明的“人”。

    眼下,能量消失,“人”也隻能是“人”而不可能有本質上的躍升。

     薩罕的額角上在流血,暗紅se的血液沿着他的臉頰淌下來,像一條更加醜陋的血se蜈蚣。

    他身上的灰袍被撕了十幾條口子,露出裡面赤銅一樣的肌膚。

     “那樣的話,主人,我送風先生出去,免得被咱們連累,可以嗎?”他仍然保持對土裂汗大神的恭恭敬敬。

     土裂汗大神揮揮手,無聲地背過身去,不再說一個字。

     薩罕悲哀地凝視着對方的背影,終于搖了搖頭:“算了,風先生,請跟我來。

    ” 他帶着我重新登上那架旋轉扶梯,一層一層地向上走。

    黑暗之中,他的血滴在金屬階梯上,不時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音,更有幾滴落在我的身上,散發着一股詭異的腥氣。

     “薩罕,你要不要緊?”我擡起頭向上望着,盡頭是一個灰白的圓點,跟我和關寶鈴從玻璃盒子裡脫困時的情景極其相似。

     “還好,還好。

    ”他悶聲悶氣地回應着。

     剛剛走過底層大廳時,我向那條幽長的甬道裡看了好幾眼,費了好大力氣才抑止住自己要奔向那邊的沖動。

    分開那麼久之後,我第一次看到蘇倫,所有奔放的感情都在一刹那釋放出來。

    我願意為她流血,為她做一切,甚至最終付出生命。

     分開是為了更長久的相聚,我現在不去看她,也隻是想擊中精神,更快地找到解救她的方法。

     蘇倫不是關寶鈴,即使是在毫無希望的困境裡,她都能一個人堅強地活下去,因為她是江湖奇俠手術刀的唯一妹妹,而且是“飛花三俠”裡的高手、冠南五郎大師的關門弟子。

     我無聲地歎了口氣,把對蘇倫的那份不舍深藏起來,同時用力挺了挺xiong,加快了上攀的速度。

     升上最後一段扶梯後,我又一次站在那座山牆破損的小樓裡。

    外面依然是漫天飛舞的雪花,上次走來時的腳印早就被大雪覆蓋住了,那條橫巷的每一寸地面上都覆蓋着厚厚的雪被。

     薩罕擡腳踢飛了一塊青磚,從缺口裡跌出去,落在軟綿綿的雪地上。

     “就到這裡吧——風先生,做為接受過‘異化’過程的半土星人,我們無法從這裡出去,而隻能經由‘地脈’那條大路突圍。

    主人的智慧震古爍今,超越所有的地球人,如果他說沒辦法解決的事,我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