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嶽元帥詐病回師 耀武侯提兵代印

關燈
嶽元帥曰:“不幸兵到地頭,不和水土,以至賤恙加深,實在有負聖恩所托。

    今幸老元戎提兵代勞,實乃感恩之至矣。

    ”是日将印符交訖。

    諸将兵新參見過種元帥與參軍國舅。

    當日龐國勇須略曉嶽全忠非真病恙,但想父親非良善之輩,倘若回書報知,嶽全忠非真病恙,他即一命危矣。

    故不回家書,此乃龐雲雄略行善念之良,不比父親歪狠之心也。

    次日,嶽将軍将帥印交楚,即帶了家丁數百,刻日登程。

    種元帥與國舅,諸将齊同送别按下慢提。

     先說嶽将軍一程涉水登山,數月方才趕趱回朝。

    一天回至汴京城,進歸内府。

    夫人迎接下坐曰:“請問老爺提兵未及一戰,如今回朝,莫非成功奏凱,如此之速也?”嶽将軍曰:“非也。

    本官奉旨征讨鐵裘山,一到境界,已染成一病恙,數月不痊。

    故拜本回朝。

    蒙聖上準奏,命耀武侯代接帥印,故得着回朝中養病。

    明早上朝,面君辭職,告歸宗林,以終晚年。

    未知可否?”孫夫人曰:“如此看來将軍非真病也。

    臉容光采,氣慨昂昂,豈非詐哄妾也?”嶽将軍聞言冷笑曰:“夫人言不差也。

    惟今辭職解纓未明可否。

    ”夫人曰:“将軍既非真病,明早斷不可親自登朝。

    倘被老奸臣窺明破綻,實為不美。

    不若修明一本,待妾替君進朝,方無有礙。

    ”夫妻酌議定。

     次早黎明,天子臨朝。

    百官參見畢,有王門官啟奏:“萬歲,現有嶽将軍孫夫人候旨。

    ”天子宣進。

    夫人下跪參見,呈上告病一折。

    神宗天子從頭看罷,開言曰:“汝夫既然病重難痊,茲暫準旨歸田養病,賜贈白金萬兩。

    倘病痊之日,旨着欽差起複任用。

    ”夫人謝恩。

     有龐國丈曰:“嶽将軍非别臣可比。

    他乃嶽勝之後,屢代功勳之将,有血戰大功于國家。

    今王上賜白金萬兩歸田,不若禦駕親臨到嶽家,君會臣一面,更見聖上隆恩厚愛功臣之至也。

    ”孫夫人聽罷大驚曰:“國丈之言差矣。

    君尊臣卑,豈有君上到臣之家?于理上有幹礙矣。

    ”聖上聽國丈之言曰:“昔日太祖先王雪夜微行,曾到趙普丞相之家。

    至今江山基業一統之盛,何雲非理?”神宗王曰:“夫人不别執意言多。

    朕因嶽将軍告辭去國,未知何時起複,無非君臣一會,以盡心腹之誠。

    何為于理有礙?夫人且請先回,朕與丞相等後臨府第。

    ”夫人不敢多言再奏,隻得謝恩。

    銀牙緊咬,深恨奸臣刁滑,透破機關,禍有不測。

     再說天子登程,國丈惑奏天子:“嶽全忠乃久戰沙場英雄,緣何兵一出即稱病患,回朝告駕?猶恐有詐,欺滿聖上。

    不免帶同魏太醫将他六脈一診即分真僞矣。

    ”聖上準奏曰:“朕也思此事稀奇,一出兵即日回告駕,果不差也。

    ”傳語宣召魏太醫同往。

    先說孫夫人回至府衙中,進内堂對丈夫說明,言:“此事不好了。

    妾登朝上本,聖上批下,準旨暫且告歸養病、痊愈之日複任回朝。

    恩賜白金萬兩。

    隻可恨老奸臣暗破機關,惑奏聖上,要親駕到巨家看病,一會告歸功臣。

    妾已多言勸奏君不合到臣家之言。

    無奈聖上不準,定必到來,看将軍病症,以表垂愛之意。

    不一刻君王駕到矣。

    倘猜破夫君是詐病埋名,便有欺君重罪,難逃性命。

    怎之奈何?”嶽将軍日:“夫人休驚。

    欺君之罪不及于妻子。

    既然君王駕到,尚知吾詐病欺君,隻将一命捐軀,有何幹礙,夫人隻自回歸故土,好生教習兩個孩兒,通習經史,不要出仕王家,料得另有一番變故,本官死在九泉也無芥懷矣。

    ”夫人含淚允諾。

    不一時報進天子駕臨。

    嶽将軍早早命諸家丁鋪氈結彩,香煙芬馥,滿注金爐。

    中堂内外大開,侯俟君王。

    當日嶽将軍裝着假病,命人扶持下跪迎接聖駕。

    稱言:“臣帶病接駕,何勞聖駕光臨,臣為敢當,折盡平生之福,罪更加深矣。

    ”天子開言,未知究出詐病欺君否?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