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回 元行沖奏參小吏 武三思懷恨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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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難道朝廷統制,都不知道麼?現有聖旨在此,若未名列,不準入見,何故。

    許逆聖旨,有意欺君!我等做此官兒,不能聽你做主,還不為我出去!”說着搶上一步,伸手揪着狄公的衣拎,拖他出去。

    當時狄公大怒不止,舉起朝笏對小黃門手掌上,猛力一下,高聲喝道:“汝這狗頭,本院乃是朝廷的重臣,封疆大吏。

    聖上升官授職,理應入朝奏事,昨日前來挂号,那個朱狗頭濫索例規,貪贓枉法,已是罪無可逭,今又假傳聖旨,欺罔大臣,該當何罪!本部院預備領違旨之罪,先同你這狗頭入朝見駕,然後同那個狗頭朱利人分辯。

    ”說着舉起朝笏,直望小黃門打來。

    小黃門本朱利人命他前來,見狄公如此動怒,不禁有意誣栽,高聲喝道:“此乃朝廷上的朝房,你這如此無禮,豈不欲前來行刺麼!”裡面值日的太監,聽見外面喧嚷,不知為着何事,随即命人奏知武後,一面許多人出來詢問。

     此時元行沖與衆大臣,正是山呼萬歲已畢,侍立兩旁,見武後在禦案上,觀各大臣的奏本。

    忽有值殿官上前奏道:“啟奏我主萬歲,不知何人紊亂朝綱,目無法紀,竟敢在朝房向小黃門揪打。

    似此欺君不法,理合查明議罪。

    請聖上旨下!”武後正要開言,早有元行沖俯伏金階,向武後奏道:“請陛下先将朱利人斬首,然後再傳旨查辦。

    ”武後道:“卿家何出此言?他乃黃門官之職,有人不法,闖入朝門,他豈有不阻之理,為何反欲将他斬首?”元行沖道:“臣奏陛下,新任河南巡撫,現是何人?封疆大吏入京陛見,可準其見駕麼?”武後道:“孤家正思念此人,前山東巡撫閻立本保奏狄仁傑,在昌平縣任内,慈道惠民,盡心為國,頗有宰相之才。

    朕思此人,雖為縣令,乃是先皇舊臣,因此準奏。

    先授并州參軍,未及至任,便越級升用,簡了這河南巡撫同平章事。

    此旨傳谕已久,計日此人也應到京。

    卿家為何詢問?至于大臣由職進京,凡要宮門請安的人,皆須在黃門官處挂号,先日奏知,以便召見,此乃國家定例,卿家難道尚不知道麼?”元行沖道:“臣因曉得,所以請陛下将朱利人斬首。

    此時朝房喧嚷,正是簡命大臣狄仁傑。

    因昨日往黃門官處挂号,朱利人濫索例規,挾仇阻當,不許狄仁傑入朝,以故狄仁傑同他争論。

    朱利人乃是宮門小吏,便爾欺君枉法,侮辱大臣。

    倘在延諸臣,皆相效尤,将置國法于何地?臣所以請陛下先斬朱利人首級,以警将來臣僚,然後追問從前保奏不實之人,盡法懲治,庶幾朝政清而臣職盡。

    惟陛下察之。

    ” 武後聽元行沖之言,心下想道:“朱利人乃武三思妻舅,即是我娘家的國戚。

    前次三思保奏,方将他派這件差事,此時若準他所奏,不但武三思顔面有關,孤家也覺得無什麼體面,且令三思出去查問,好令他私下調處。

    ”當即向下面說道:“卿家所奏,雖屬确實,朱利人乃當今的國戚,何至如此貪鄙?且今武三思往朝房查核。

    若果是狄卿家入朝見孤,就此帶他引見。

    ”武三思知道武後的意思,當時出班領旨,下了金階,心下罵道:“元行沖你這匹夫,朱利人同狄仁傑索規要費,幹汝甚事!你同張柬之請人,平日一毛不拔,已算你們是個狠手,為什麼還幫着别人,不交銀兩?衆人全不開口,你偏要奏一本,不獨參他,還要參我。

    若非這天子是我的姑母,見顧親戚情分,我兩人的性命,豈不為你送去!你既如此可惡,便不能怪我等心狠了。

    早退定有一日,總要摘你短處,嚴參一本,方教你知道我的手段,随後不敢藐視于我。

    ”一人心下思想,走了一會,已到朝房,果見一小黃門同一大員朝服朝冠,在那裡争論。

    一面說道:“我是欽命的大臣,理應帶領引見,為何所欲不遂,便假傳聖旨,使我為大臣的不得陛見?”一個說道:“你要想見天子,必須先交例規,方可走這條門路,得見聖上。

    如不有這個例規交來,縱要欲面聖上,也是如登天向日之難。

    我不妨說與你聽聽,你有本領,你見了聖上,我家老爺也不當這個差使了。

    你若不有銀子孝敬,還如此在這裡威武麼,縱有天大的膽,終不能越此範圍。

    ”向前把狄公揪住。

    狄公隻是舉朝笏亂打,口中大叫大罵不止。

    此時武三思正來看見,連忙隻得上前來問。

    不知後事究竟如何了局,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