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小嚴賊行計盜娈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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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字喚做任寬,今年才一十七歲,現在定親王府中充役。

    這定親王就是朱宏謀,乃先朝王爺兄弟。

    隻因這位王爺性好男風,不理政務,所以朝廷不肯封藩,将就封為定親王,使其在京居住,隻此以樂餘年。

     他府中的少年約有四十餘人,俱是十六七歲的,個個美貌如花。

     這定親王分他們為四班,每班十人,每五日一換。

    個個皆曉得歌唱,更能效女妓婆娑之舞。

    四十多人中,惟任寬最是定親王之寵愛,比他人更加十倍。

    昨日老爺所見者,即此人也。

    ” 世蕃道:“你既知是一個王爺的親随,又與你同宗,大抵與你相知,你可能招緻來否?”任吉道:“他是小的同姓兄弟,彼此往來甚密。

    老爺若要他來,這是何難之有?待小的明日自去拉他到來吃酒,那時老爺撞将出來,見機而行就是。

    ”世蕃道:“你若引得他來,我卻有重重的賞你!”任吉說:“小的明日引來就是了。

    ”世蕃大喜。

    任吉即便前去幹事不題。

     再說定親王朱宏謀自受封以來,卻未曾出鎮,隻是在京閑住,終日隻以男風為事。

    皇上念他是個皇叔,況且他不理政事,惟此醉好後庭花,所以不去理會。

    這定親王日與一群少年取樂,惟任寬美麗多詐,百事承順,善寬主人之意,所以定親王再不能離任寬片刻。

    正所謂食則同器,寝則同床。

    任寬自恃寵幸,有母現在内城居住,定親王愛其子,兼愛及其母,即賞賜她一間宅子,其日用薪水,一切皆代為給辦。

    任寬雖屬長随,然門庭光彩,以及宅内所用一切器皿,皆與公侯相等,隻因俱是王府分給來的。

     這一日,任寬适而到外邊遊玩,不料為世蕃看見,彼卻不知,仍回王府而去。

    次日,忽見任吉來訪,彼此相見,略叙寒溫。

    任吉道:“賢弟近日何如?”任寬道:“近日天氣炎熱,少到外邊,隻在府中避暑,所以許久不曾見兄。

    老兄近日可好麼?”任吉道:“愚兄隻是終日忙忙碌碌的,不曾得半刻的空今年才一十七歲,現在定親王府中充役。

    這定親王就是朱宏謀,我兄關照。

    如此天熱,我們到哪裡去乘涼好?”任吉道:“這城内哪一處不是如火熱的?惟有我們府裡新起的涼亭,甚是涼快,内中花柳森森,前面荷花霭霭,洵足一樂。

    我們何不到那裡走走,談談心事罷。

    ”任寬道:“甚好,甚好!”于是二人出了王府,直到嚴府世蕃宅中而來。

     任吉引他進到裡面,來至花亭,果是花木蔭翳,金碧輝煌。

     玉石欄幹之外,就是荷花池。

    那池中的荷花紅白相間;花下數對鴛鴦,戲于水上,果然清幽雅緻。

    香風徐來,沁人心骨。

     當下,任吉請他到亭子上坐着。

    随即有兩個小厮上來伺候,獻過香茗。

    任寬飲了兩口,隻覺香氣異常,那茶色碧青。

    任寬道:“小弟在王府三載,所有各處茗茶,也亦嘗過,惟此種茶,卻不知名。

    ”任吉道:“不瞞弟說,這茶并不是日常雜用的茗葉,此乃皇上所用的玉泉龍團香茗。

    其茶出于棧道之玉泉澗,澗甚深,内黑,多峭岩怪石,且深不可測,人難得到。

    澗内出茶樹,乘霧而生,人固不能往采。

    惟澗中有白猿作樂,人若采葉,即到澗邊坐下,以鮮果擲去,與猿相換,方才到手。

    澗中所産無多,每年地方官隻貢十餘斤。

    這是禦用之物,天子賜與太師的,家老爺是太師那裡得來的。

    昨日愚兄值日,恰好王内監到來,家老爺命我煮此禦茗,所以才偷些出來。

    恰好賢弟今日來此,此亦我弟有口福也。

    ”任寬道:“多蒙我兄見愛,隻恐沒福消受。

    ”任吉道:“舍得在這嚴家,怕沒得禦用之物?” 旋有一小厮,捧着一個果盒進來。

    任吉便令将一張八角桌子兒,靠在玉石欄幹擺着。

    小厮把果盒放下,将一對玉杯,兩雙玉筷,對面安放。

    任吉便讓任寬坐下,二人對酌。

    任寬本來量小,略飲幾杯,便覺昏昏不能安坐,便要告辭。

    任吉道:“人世幾何?酒杯在手,對此良辰美景,若不暢飲幾杯,豈不被花鳥所笑乎?”遂再三苦勸。

    任寬卻情勿過,又飲幾杯。

    此際真是酩酊,人事不知矣,伏在桌上。

    任吉恐他嘔吐,便令小厮将他扶到亭内涼床睡下。

    任寬醉得狠了,依着枕頭便睡,鼻息呼呼,已入睡鄉矣。

    任吉看見了是個真醉,即便來到世蕃内宅。

     此時世蕃專聽佳音已久,見任吉到來,不勝歡喜,忙問道:“事情究竟辦好否?任吉道:“那任寬早已睡倒了。

    ”世蕃即問道:“任寬現在睡在哪裡?”任吉道:“就睡在荷花亭内涼床上,真醉睡着了呢!”世蕃大喜道:“你在屏門外守着,不許閑人入内。

    ”任吉答應一聲,即到園門口守着,自不必說。

     世蕃此際,恰似拾得活寶一般,喜孜孜的來到花園内,走上荷花亭子來,隻見那涼床上,任寬朝外睡着。

    那任寬臉上兩頰紅暈,恰如桃花着雨、海棠初睡一般,一見令人魂飛魄散。

     此際意馬心猿,牽制不住,急急寬褪衣服,于是乎有此一端。

     正是:不向桃源洞,偏從峻壁穿。

     畢竟世蕃與任寬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