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回 幫匪囊空劫漁船 令尹幕客弄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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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林公把閻大漢等四犯,先請王命,枭首示衆,以為懲一儆百,糧幫水手當可稍知斂迹;無如人數衆多,兇頑成性,各地歸次糧船,仍有好殺、劫财、仇殺、械鬥等重案發生。

    林公駐紮丹徒一月光景,督率文武,竭盡心力,總算把此次回空南下六十二幫、二千二百零四隻糧船,一律由橫閘進口,分道各歸水次。

    預先分饬京口協副将張成龍察看風色,催促各幫船渡江,常鎮道李彥章、鎮江府王用賓來往江幹,互相策應;又饬鎮江、京口水陸兩營,沿途支架營帳,常川彈壓,各幫糧船進口,會同京口副都統箔岱春,派員逐船搜查,見有刀槍武器,一律沒收,遇有鬧事水手,拿交就近地方官嚴辦,花費了許多光陰與精力,才把二千多号回空糧船完全進口。

    林公一面拜折奏聞,一面起節回蘇,路上并無耽擱,直到胥門接官亭碼頭,在城文武百官,齊在碼頭迎接。

    林公傳令百官回衙理事,自己登岸打道回衙。

    不料隔了七八天,疊接川沙、揚州、江陰、吳江等府縣禀報糧船水手的重案。

    林公把來文逐一披閱,隻見奸殺、仇殺、謀财害命等,無所不有,不覺暗暗歎息,便帶着來禀,到刑名老夫子杜介臣辦公室中,見面就向介臣說道:“此次出轅一個多月,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六十二幫回空糧船分道催趱歸次,在事文武官員異常出力,正想附片奏請獎叙,哪知各地歸次糧船依然命案疊出,這班愍不畏法、犷悍成性的糧幫水手,簡直是地方的大害,弄得官府防不勝防,辦不勝辦。

    與其束手無策,養作民間的害馬,我想專折奏請,把南漕一百多幫糧船一律解散,資遣歸農,将來冬漕起解事,另雇民船裝運。

    介翁你道好不好?”介臣搖頭道:“使不得!使不得!南漕水手入冊的共有四萬多名,各幫老頭子手下,都收有徒弟,少至數十,多至數千,統計多于列冊水手,約有三四倍,而且盡是無業遊民,解散迫于饑寒,勢必铤而走險,流為盜賊,為害更大。

    若欲奏請解散,必先妥拟安插方法,那末十幾萬無業遊民,農不能耕種,工不能制造,又怎樣安插呢?”林公很懊喪地問道:“糧船始于何代?不知當時誰獻這個害民政策?” 介臣答道:“說到糧船,創自雍正四年,時值河幹水淺,南漕不能北運,才由倉場總督何宮保奏準制造糧船,出示招募有力水手,遂有翁、錢、潘三個異姓兄弟,出來應募。

    初時的水手,都是三人的徒弟充任。

    後來不敷分配,禀明何宮保,準予招收徒弟,且為團結持久起見,設立糧幫,訂定十大幫規、設幫宗旨,專為防止人無恒心,半途中止,故有‘糧船跳闆三丈三,進幫容易出幫難’的說教。

    當時幫規極嚴,和佛門子弟一樣,也有字輩訂定,即是‘清靜道德,文成佛法,仁能智慧,本來自性,元明興理,大通悟覺’二十四字。

    後來徒弟越收越多,良莠混雜,愈趨愈下,到現在,安分良民不願投入糧幫,一班遊民地痞趨之若鹜,于是結黨搶劫,恃衆鬥狠,無惡不作,一發不可收拾了。

    ”林公說道:“解散既怕激變,目前之計,應該怎樣收拾,才能稍纾民困呢?”介臣道:“惟有嚴拿犯法水手,按律重懲,一面頒給簡明告示,發貼各糧船及各歸次碼頭,勸懲并行。

    犷悍犯法的,處以死罪;稍知自愛的,自然不敢橫行無忌了。

    ”林公深以為然,一面囑介臣草就告示,刊印頒發,一面嚴饬高郵、寶應、揚州、江陰、吳江、川沙等府縣官,勒限将犯事水手,逮捕嚴懲,訊實口供,解省定罪。

    各屬接到撫憲劄饬,不得不認真緝拿。

    著者一筆不能寫兩處話,隻好次第叙述。

     且說吳江濱臨吳淞口,交通便利,故爾兌運常熟漕米的鎮江幫回空船隻,指定吳江為歸次,糧船隻有半年裝運,半年歸次修理。

    那鎮江幫頭王富貴愛賭若命,今年手氣不好,逢賭必輸,弄得滿身債務,非但沒有賭本,連帶夥食都輸光,替換衣服都當光,于是饑寒起盜心。

    第一次邀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