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鬧公堂相爺坐獄 南牢内兄弟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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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友,湊十千八吊的銅錢,好大家分用。

    王頭你心下如何?”王忠聞言:“咳呀!你是個久打官司的老官司匠呀!容你寫一封家書有何妨礙?不要緊,你寫罷。

    ” 單說金姐、鳳英見公差要将她姐妹二人送到李家寨,口稱:“公差貴姓高名?”回答:“我名祁半成。

    ”金姐口稱:“祁大爺,求你老人家方便方便,那進監的是我幹老,容我見一面,感祁大爺莫大的恩德。

    到了李家寨,我與祁大爺多美言幾句,多賞你幾兩銀子。

    你看如何?”祁半成聞言,滿心歡喜,說:“這有何難?”言罷,遂将她姐妹領到南監,向牢頭說明此事。

     又說道:“你父女三人在這說話,我到獄外路南茶館喝一杯茶去。

    你們話說完了,我的茶也就喝完了。

    ”言罷徜徉而去。

     金姐、鳳英見祁半成出監去了,姐妹二人一同走進囚房,見了相爺,口呼:“幹老,因你女兒,你落得坐監受苦。

    女兒無恩可報,幹老在上,受女兒一拜罷!”哭哭啼啼拜将下去。

     劉相爺慰道:“你姐妹二人不必痛哭,我給你三哥寫一封家書,此事自有辦理。

    ”遂從懷内掏出筆墨紙硯,先将墨研濃,将筆醮飽。

    才要舉筆寫信,見牢頭在旁站立,停筆不寫,恐怕牢頭識字,看破機關,便向牢頭說道:“王頭,你替我寫一封家書,好要了錢來,大家使用。

    ”王忠聞言,心中暗想:“他方要舉筆寫信,見我在旁,他怎麼又不會寫了,煩我代寫呢?哦!是了。

    必然怕我識字。

    内中必有情節,恐我看破。

    我可識幾個字,我就說不識字,看他寫些什麼言語?”遂說道:“老花子,我們這當差應役的,哪有識字的人?若識字,可就不當這下役了。

    ” 相爺聞聽他不識字,點了點頭說道:“我手遲眼花,提筆寫信太笨,你既不識字,我隻可慢慢的寫罷。

    ”上寫:字示我兒劉墉,為父奉旨欽差閱邊,察辦事宜。

    在良鄉縣大路上遇見遭難的兩個女子,長名金姐,次名鳳英,系山東人,同父母進京投親,遇見霸道李纟唐、李紅,将好善一家四口诓進李家寨,依仗夜裡紅是他娘舅,害死金好善,要與金姐、鳳英成親。

    他姐妹逃出李家寨,路遇為父,認為義父。

    義女他姐妹進京告狀,投在府下,給他姐妹二人報仇雪恨。

    書不盡言。

     牢頭王忠在旁看了個真切,吓了一跳,原來劉相爺在此坐了獄。

    我家大老爺去接大人,上哪裡接去?接一個月也接不着。

     我有心去給老爺送一個信,又怕後來大人怪罪下來,我吃罪不起。

    也罷!我知道我裝不知道,我在監中小心仔細,在相爺左右伺候他就是了。

    隻見相爺将信并呈狀寫完,遞與金姐。

    金姐把鳳英發際打開,把呈狀挽在丫髻内。

    這且不表。

     單說祁半成在茶鋪喝完了茶,出離撲奔牢獄而來。

    正遇小豬官劉五。

    劉五問道:“祁半成你往哪裡去?”祁半成說:“我要上李家寨辦公事去。

    ”小豬官說:“你煩人替你去罷。

    ”祁半成說:“這是什麼話?”小豬官說:“我是找你來了。

    你父得了一個急病,又吐又瀉,不大的工夫就亡故了。

    ”祁半成聞言吓了一跳,心中暗想:“這事多寸!我當了半世差事,也未有今日差事好,偏偏他老人家急病故去。

    常言說得好:養兒防老。

     我隻得先回家,發送他老人家去。

    這張公文交給何人是好?” 正在兩難之際,猛擡頭見從東邊來了一人,頭戴檐氈帽,身穿青褐衫,腰系皮挺大帶,足蹬水襪雲鞋,往前而來。

    認得是班頭劉同成,心中歡喜,一聲高叫:“劉班頭這裡來!” 劉同成聞叫,來到近前問道:“有何事喚我?”祁半成說:“我奉大老爺之命将兩個女子送到李家寨,交與二位李老爺。

     二位李老爺必賞幾十兩銀子。

    現由你送去,賞銀咱二人平分。

     現在二女子在監中,同老花子說話了。

    ”李同成說:“你為何不去?”祁半成說:“這不是家中來信,我父病故,我奔喪無暇工夫,故煩二哥代勞。

    ”劉同成聞言,點了點頭,接過公文,轉身來至監中。

    隻見兩個女子正同老花子說話。

    劉同成仔細一看這老花子,不由一怔,心中暗想:“這老花子好像我的大哥,怎麼這樣打扮,坐監受罪呢?”心中納悶:“哦,是了。

    準是前來私訪,這是有的。

    ”遂向牢頭說道:“王頭,這老花子是我的鄉親,我有心将他領至班房盤問盤問。

    若是他跑了,這場官司我替他打。

    未知王頭意下如何?”王忠說:“這老花子我一見就有緣,這官司你我皆可擔待起來。

    請便罷!”立刻,劉同成領着老花子出監。

    未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