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暗勾連官匪同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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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來把客人尋。

    将他們,個個請在大廳上,訴說其中就裡情。

    他說我們為盜寇,并未到過你的村。

    皆因是,聞我弟兄名頭大,并未曾,偷盜楊家莊上民。

     “回大人,衆賊說:‘我們縱然做賊,并不曾到過貴村,皆因看的是你們倆,也算是此處的傑俊。

    自古說好漢愛好漢,并非怕你不敢來,你們錯想了。

    今晚上我們哥兒們既是趕到此處,論理,就該把人早早獻将出來,才是正理。

    ’大人想:舉人既把那人留在家内,焉肯又把他獻将出來?舉人無奈,對他們言講大理,說那做賊的不好之處,損人利己,将來定有報應。

     舉人說:‘就是你們來趕上客人,也不過為的是财呐!今朝看我的薄面,将此人放過,我情願奉送幾百兩銀子,你們拿去,此事如何?’回大人:誰知他們不依。

    群賊之内有一人開言:‘謾說你給幾百銀子,就是黃金過北鬥,也不算什麼!你要是軟弱無能的人,這倒使得;要是讓了你,要不出客人去,還叫别者的江湖聞知恥笑。

    ’舉人聞聽賊的這些話,心中就有幾分怒氣。

    舉人說:有,銀子也有,隻怕你們要不出去。

    ’” 楊武舉,口中連把“大人”叫,貴耳留神情聽真:“衆賊聞聽舉人話,大衆不依齊動嗔。

    跳出大廳講動手,舉人弟兄那肯容?招呼家丁明燈火,奮勇努力要相争。

    手下家人也來助,主仆齊心擋賊人。

    回公祖:衆賊難把舉人勝,帶衆着傷有二名。

    餘者膽怯不敢戰,思量隻恐要逃生。

    若論理,一齊該當全拿住,送到當官問罪名。

    内中卻有兩件事,饒過衆寇也通情。

    頭一宗:他們無傷客人命,行李未動半毫分;第二宗:懼怕餘寇來去事,他們不敢惹舉人,拿着别者來出氣,豈不就,苦壞楊家莊上民?饒他去罷是正理,自然成全在心中。

    那知慈悲生禍害,反惹飛災禍奔身。

    開路饒放強賊走,擡定着傷兩個人。

    出了大門揚長去,舉人家丁關上門。

    誰知客也無睡醒,前走緻謝到廳中。

    歇息半夜天光亮,打發客人起了身。

    一天無事直到晚,各自安歇睡昏沉。

    那天中過二更鼓,一樁異事罕驚人。

    ” “回大人:二十四日這一晚上,二更多天,舉人家裡俱各睡着,隻聽‘咕咚’一聲,把舉人驚醒。

    皆因舉人的心中有事,怕的是賊反來攪鬧。

    睡夢之中,隻聽‘咕咚’一聲響亮,就掉在舉人的窗外。

    舉人連忙穿衣,秉燈出房,留神觀看,卻是一個藍包袱。

    随即打開一瞧:裡面包定血淋淋的兩顆人頭!舉人看罷,情知是賊人移禍之計,少不得等到天明,舉人同兄弟楊文芳,拿定那個包袱,同着鄉保地方,一同進句容縣報明此事。

     誰知這位縣尊一味地偏心歪問,隻說舉人弟兄将人殺死,堂前隻叫招認。

    回大人:舉人無可所招認,不過實訴而已。

    怎奈縣尊不聽,硬行文書一套,将我弟兄二人前程革退,要動刑審問。

     舉人細想:賊人把頭移禍于我,我說必是賊人暗害我之意,因此舉人哀告,怎奈縣尊總也不聽。

    ” 楊文炳,複又向上将頭叩,口尊青天在上聽:“舉人明知有後患,強賊定害我滿門。

    無奈複又央縣令,弟兄兩個留下心:放回一個保家眷。

    知縣執意不肯從,要放一個不能夠,全都拘禁縣衙中。

    次日一早人來報,牌頭報事到衙門。

    舉人的,家中盡被人殺死,二十四口赴幽冥!定是衆賊來暗害,喪盡全家真慘情!今蒙大人提來審,得見青天一般同。

    望大人,速拿此賊結此案,合家幽魂感天恩。

    ” 說着連連将頭叩,劉爺開言把話雲:“叫聲武舉楊文炳,算是胡塗心内渾。

    你說明知有後患,為什麼,粗心反中計牢籠?進縣去把人頭報,弟兄很該去一名,留一個,在家提防保家眷,如此而行理上通。

    弟兄兩個同進縣,也算是,天宮造定不非輕。

    二十四人坑性命,冤冤相報在今生。

    就隻可恨句容縣,做官胡塗很不明。

    若還暗把人殺害,誰還肯,自拿人頭到縣中?既叫武舉他償命,屍首卻在那邊存?拘禁武舉有緣故,生生的,斷送楊家滿共門!本府定叫他償命,這宗貪官豈可容!”劉大人,說話之間翻了臉,把一位署任的貪官吓冒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