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勘奸謀包拯持正 儆貪吏王炳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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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旨金珠,一并攜回。

    劉太後得知,心中倍加慌忙着急。

     按下休提,隻言殿上君王命包公将男女欽犯,盡行帶去審斷,須要嚴加細究,不容少緩。

    分派已畢,帶着羞怒,聖駕回宮。

    群臣各散。

    單有包公領旨,将犯人帶回衙門,刑部獄官朱禮吓得寝食皆廢,恐事有于連,身入網中。

     慢言朱禮驚懼,卻說包大人轉回衙中,立刻坐堂,公位排開,差役兩行伺候,吆喝威嚴,真乃是: 法堂好比森羅殿,公位猶如照膽台! 包公當中坐下,一拍案基喝道:“帶欽犯1王炳隻歎昨天是堂堂刑部之官,今日做了犯人,一到法堂,心中驚煩,當聖旨位,雙膝跪下。

    包公道:“王炳,你難道不知食君之祿,必憂君之憂。

    領旨之時,聖上何等面谕,即本官也再三囑托,倘皂白分明,國母離殃,君王母子重逢,你沒有加恩升爵,也可揚名後世。

    因何口是心非,欺君賣法?若非本官勤查,豈不混濁難分!金珠是寶,婦言是從,你還有何話說?”王炳聞言,低着頭哀告道:“原乃犯官癡愚,聽不賢妻唆惑之言,實無顔面,隻求大人法外從寬,足感大德。

    ”這王炳若念夫婦之情,不攀出馬氏,隻言劉太後行賄,也可脫卸馬氏之罪。

    偏偏王炳惱恨馬氏,心想:我原要做個好官,卻被你言三語四,弄得我變節行歹,如今害得我如此光景,如我王炳一死,将此賤婦留存,乃是一生未了之事,何不一同死去,豈不于幹淨淨!是以一口咬定馬氏。

    包公聽了冷笑一聲道:“虧你堂堂刑部,七尺男兒,偏聽婦言。

    為民上者,家既不齊,焉能治國?欺君誤國,犯法貪贓,國法森嚴,豈容私廢?死有餘辜,還望什麼法外從寬!況你既身居刑部,知法豈容犯法1王炳隻是叩頭,苦苦哀求道:“犯官果然昏聩。

    ”求情不已。

     包公吩咐将王炳押過一邊。

    又喚馬氏上堂,低着頭跪下,一雙媚眼,兩淚交流,包公問道:“你也曾叨诰命,應念君恩,何故不守婦道,挑唆丈夫于此不法欺君之事?今日罪有所歸,皆你不賢起禍,且直言與本官知之。

    ”馬氏道:“大人,休得聽信王炳之言,我婦女之輩,怎敢唆惑男子?隻因他不明事理,一心貪賄,欺瞞聖上,妾曾将良言勸谏,不獨不依,反嫌多言,要将妾處治。

    如今見事已洩,仍然懷恨于心,實欲牽連在案,害我一命。

    ”包公聽此訴詞,冷笑一聲,歎道:“好一個伶牙利齒的妖娆刁婦1即呼王炳對質。

    當時夫婦情面俱無,一個怨他多言唆聳,一個罵他妄扳牽連。

    包公見他夫妻二人對質不明,吩咐将王炳夾起,又将馬氏拶起,一人夾,一人拶,夫妻二人那裡抵擋得住,隻得直供,招出真情。

    包公命人松了夾棍、拶子,又問王炳道:“你妻唆聳在前,還是太後行賄在先?也要說個明白。

    ”王炳道:“實是馬氏唆聳在前,太後行賄在後。

    ”包公又潔馬氏,口供原是一般。

    包公得了口供,判道: 劉太後既為天下母儀之尊,不應行賄于臣下,倒置尊卑,失于 禮體。

    即陛下不知内宮邪弊,又焉知天下之邪正,亦不免失察,且 俟審明郭槐,然後定奪。

     當日包公指出太後、聖上也有不合之處,失察之由。

    又上本劾奏王炳,職司刑部之權,身居司寇之任,不能報效君恩,混聽妻言,并貪财寶,誤國欺君。

    馬氏身為婦女,不守閨閣之條,唆聳丈夫欺君大惡,此等刁惡婦人,一者瞞欺君上,二者惑陷丈夫,一刻難容,應與王炳一同腰斬,以正國法。

    當時審斷已完,仍将犯人一井發下天牢,連郭槐也押去,待次日上本奏明聖上再審。

    按下不表。

     次早五更初,天子臨朝,聖上準依包公定斷之法,就命包公斬決王炳夫婦。

    衆奸黨人人畏懼,龐國丈吐舌搖首,道:“多有包拯一輩之人,連老夫的烏紗也保不定了。

    ”當日包公押出男女二犯,捆綁至法場中,王炳怨着不賢妻唆聳于他,至今一命難逃;又有不賢馬氏,深恨丈夫何故沒一些夫妻之情,牽扳于他。

    當時你怨我恨,有閑民遠遠觀看,湧道填街,内有百姓道:“包大人回朝,不上半月之間,斬了數位官員,今日殺一位,明日殺一雙,豈非不消一年半載,衆官被他殺戮盡絕了1又有一人道:“殺的是奸臣,是妙不過的,滅絕奸臣,使忠臣緻太平之治。

    ” 住語衆民閑談,且說時辰一到,包公吩咐開刀,王炳夫妻二人已是了決性命,即命家人備棺成殓,運回故土,此是包公存心忠厚之處。

    次日早朝複旨。

    缺了一官,自有挑選補缺,不用煩提,隻有嘉祐君王因此案未明,龍心抱悶。

     不知發交那官申辦,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