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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杭州來,沒有地方住,我就請她住下了。

    這是中國人的好客,怎麼,你有意見嗎? “大猩猩說,沒有意見。

    不過,我既然回來了,她就應該離開。

     “朋友就對着我說,那麼,請你離開。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很平靜冷淡,想到這就是一個小時之前咬着我的耳朵和我海誓山盟的人,我心如刀絞。

    第一次看到他這副嘴臉,我狠狠地掐皮肉,好讓自己相信這是真的并永遠記住……”桑珊陷入深深的痛楚之中。

     “後來呢?”賀頓問。

    故事有點虎頭蛇尾,本來以為有一番大打出手或是唇槍舌劍的惡鬥,現在似乎草草收兵。

     “後來我就走了。

    拉着我的皮箱。

    然後我就在杭州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流浪。

    當然,我可以在飯店大堂裡等待天亮,但是,我不能忍受對那房間裡正在發生着的情景的想象,我知道他們會翻雲覆雨,把我們前半夜演繹的場景再重複一遍,所不同的隻是我換成了大猩猩,和風細雨變成了暴風驟雨……” 桑珊再也說不下去了。

    創傷猙獰,永不平複。

     “後來呢?”賀頓循序漸進。

     “後來朋友跟我說分手。

    這一次,他沒有傷感,也沒有猶豫,很堅決。

    我說,是不是大猩猩給你難堪了?他說,沒有。

    大猩猩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

    我說,這不是很好嗎?朋友說,這不好。

    是我的錯。

    我已經正式決定停止咱們之間的關系,我想到法國去,這些都是你窮其一生的力量達不到的,都不能給予我的。

    我們的關系再發展下去,不但會斷送了我的幸福,對你也是耽誤……我發怒了,說,你不要做出悲天憫人的樣子,你好逸惡勞,你貪圖富貴,你趨炎附勢,你賣身求榮就直說,不必這樣藏藏掖掖,你想嫁給那個法國老頭子就嫁吧,用不着裝出貞節烈女的架勢……” 桑珊把一口銀牙咬得格格作響,好像剛剛吃完腐物的豺。

     “等等,請你再把剛才的話語重複一遍。

    ”賀頓以為自己聽錯了,要麼就是桑珊氣糊塗了。

     桑珊說:“我說的是——你要嫁給那個法國老頭子就直說吧,不要作出貞節烈女的架勢!” 賀頓如同遇見了鬼,說:“你說的那個老闆是個男的?” 桑珊說:“是啊。

    ” 賀頓說:“你說你的朋友是個女的?” 桑珊說:“是啊。

    ” 賀頓說:“你還說你和你的朋友同居,還有性的快樂?” 桑珊說:“沒錯啊。

    ” 賀頓說:“那你們是……” 桑珊說:“我是T。

    她是P。

    女性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能達到性的高xdx潮。

    ” 賀頓知道,T代表女同性戀中擔當男性角色的一方。

    P是T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