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等車票和一等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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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本地的警察局也管!這件事和我毫不相幹!現在,你要是想插手…… 他打斷對方的話:“我不是閑得無聊要插手!我想請你想一想,如果過了一天,兩天,三天,或一周之後,有人發現你的那位十九歲的小情人胸口也被紮了一根針呢…… 一瞬間,勒迪克已經抓起了帽子,猛地往頭上一扣,他不辭而别,把門砰地關上。

     梅格雷夫人聽到這一信号,從屋裡走出來,焦躁不安,滿臉愁容:“勒迪克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很少象今天這樣叫人不愉快。

    你讓人認為你懷疑是他……” “沒關系。

    待會兒或者明天,他會再來的,好吧!我請求你到他住的裡博埃别墅去吃午飯…… ——我?可是…… 兩人正在講,大夫進來了,梅格雷臉上露出了欣喜的微笑,他興緻勃勃地招呼着大夫裡沃。

     ——他和您說了些什麼? ——誰? ——我的同事勒迪克……他很發愁!他一定來要求您認真地查一查我的神經有沒有毛病。

    不,醫生,我沒有瘋……可是…… 他沉默了,大夫檢查了創口,發現愈合得很慢。

    “您必須完會禁止抽煙!” 梅格雷對抽煙之事不置可否,卻轉而問道:“您能不能告訴我那個瘋子每次作案隔多少時間嗎? 大夫不高興地說:“讓我想一想……頭一個案子發生在一個月以前……第二個發生在第一個案子的一星期之後……接着未遂的那次又在第二個星期五…… ——您知道我在想些什麼嗎,大夫?我在想我們非常可能還會面臨一起新謀殺。

    我甚至認為:假如這次新的謀殺不發生的話,那可能是因為兇手覺察到自己被監視了。

    為什麼呢? “我們可以采取邏輯學上的排除法,假如在發生兇殺時,您在這間屋子裡,那您立即就可以排除!假如檢察長在波爾多,警察局長在巴黎或别地方,我的朋友勒迪克住得又那麼遠…… 醫生目不轉睛地注視着病人。

     “總而言之,您縮小了有可能作案的圈子。

    ”梅格雷還在自顧自地說。

     “我看您是想把圈子縮小到那天你醒來時看到的那幾個人……” “——不全是這樣,我沒有把書記官放在心上!我把它縮小到昨天這一天來看過我的那些人,縮小到由于疏忽而丢失了火車票的人。

    把話直說了吧,上星期三,您在哪兒?” 大夫局促不安,盡力地在自己的記憶中搜索着,“我想……請等一等……我到拉羅舍爾去了……我該不該把這看作是一次審訊呢?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有言在先……” “請您冷靜些!這不過是我自己發明的一個小遊戲,瘋子遊戲!難道醫生就一定不會是瘋子,而瘋子就當不了醫生。

    ”他哈哈大笑。

     梅格雷聽見醫生低聲地問他的妻子:“他沒喝什麼吧?” 最妙的是,裡沃大夫告辭後,梅格雷夫人帶着滿臉的抱怨神情,向他床邊走去。

     “你知道你幹了些什麼?說真的,連我都沒法理解你了!你是存心要讓别人相信你才是瘋子。

    ” ——沒什麼!你沒瞧見這陽光嗎!這些糊牆紙上紅紅綠綠的線條……這些廣場上叽叽喳喳的女人……這輛象隻大甲蟲似的檸檬色的小卧車……還有……還有一個瘋子……你瞧,那邊走過來一位美貌的姑娘,她微微隆起的胸脯象兩隻梨兒……她可能正是那個瘋子想要…… 梅格雷夫人用眼睛盯着她丈夫,她懂他不再是在開玩笑了,他神情嚴肅,說話的聲調裡還帶着某種憂慮。

     梅格雷拉着妻子的手接着說:“你懂嗎,我相信這事還沒完!我要竭盡全力不再讓一個美麗的姑娘過不了幾天躺在棺木裡,讓送葬的人伴随她經過這個廣場。

    ” 他半合着眼睛,用一種溫存的語氣,低聲他說:“把煙鬥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