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加爾諾市充滿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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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鮑姆雷喜歡别人聽自己說話,于是肯定地說道:“剛才她到我家來,請求我展開調查……塞爾維埃爾的原名叫戈伊雅,是我的老同學……”麥格雷的目光從黃狗的身上轉移到一扇打開的門,又轉移到像一陣風似的闖進門的賣報人,最後落到報紙的頭條新聞上,字号之大,從遠處便能看清:貢加爾諾市充滿恐懼副标題是:《貢加爾諾市充滿恐懼》 每天都有悲劇發生我們的夥伴讓·塞爾維埃爾他的汽車裡有血迹下一個輪到誰?麥格雷用胳膊擋住了報童的去路:“你今天賣得多嗎?”“是平時的十倍。

    我們有三個人在碼頭上賣報……”小家夥被放開後,又沿着碼頭一路叫賣:“布萊斯特燈塔報……号外……”還沒等探長開始讀報,愛瑪就插進來了:“您的電話……”電話裡傳來了市長憤怒的聲音:“喂,是您嗎,探長?……是您給這篇糟糕的報道提供了素材嗎?……我本人還不知情呢!……我是本市的市長,我該第一個得知本城發生的情況的,是嗎?……轎車又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長着一雙大腳的人呢?半個小時之間,我接到不下二十個電話,那些被吓破膽的人問我這些消息的真實性……我在此向您重申,從今以後,我希望……”麥格雷不為所動,挂斷了電話,回到咖啡廳,坐下,開始讀那篇文章。

    米蘇和勒鮑姆雷也在瞄着放在大理石餐桌上的同一份報紙。

    報上寫着:貢加爾諾市城已成了恐怖的舞台。

    我們可愛的夥伴讓·塞爾維埃爾在這裡也遇到了同樣的不幸。

    事情的開始發生在星期五。

    本城的一個可尊敬的商人莫斯塔根先生走出海軍上将大酒店,站在一座房子門口準備點燃雪茄時,肚子上挨了一個子彈。

    子彈是穿過這座無人居住的空房子的郵箱射出來的。

     星期六,海那警察機動隊的頭兒麥格雷探長,最近剛從巴黎調來,來到現場,然而又一起案件發生了……傍晚,有一個電話聲稱,正在接受調查的本城三位知名人士勒鮑姆雷、讓·塞爾維埃爾和米蘇博士三位先生在喝開胃酒時,發現他們喝的拜爾努酒有大量士的甯。

    然而,就在星期日的早上,讓·塞爾維埃爾的汽車在聖—雅克的河邊被發現了,其主人早在星期六的晚上就失蹤了。

    汽車的前座血迹斑斑。

    一面窗玻璃被打碎,迹象表明,案件發生時有一番惡鬥。

    三天三件案子!貢加爾諾市彌漫着恐怖的氣氛,居民恐慌不已,都在想:誰又是下一個目标呢?這中間,有一條黃狗特别引起人們的注意,誰也不認識它,它似乎也沒有主人,可在每一個案件發生時,它都在場。

    這條狗會幫助警方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嗎?那個在許多地方留下可疑的腳印,腳的尺碼比常人大得多的人還沒被找到,警方在找嗎?是一個瘋子幹的?……一個流浪漢?……他是這些悲劇的制造者嗎?……今晚他将要襲擊誰?……眼下,居民都吓壞了,都将武裝起來,稍有動靜便會開槍,他們會遇上他嗎?這個星期日,本城像一潭死水,悲慘的氣氛讓人聯想起戰争期間,北方城市在飛機扔炸彈時的情景。

    麥格雷注視着窗外。

    雨停了。

    街道上泥濘不堪,風仍在勁吹。

    天上一片肅殺之氣。

    人們做完彌撒回家了。

    幾乎每個人手上都拿着布萊斯特燈塔報。

    所有的面孔都轉向海軍上将大酒店,其中大部分人還是步履匆匆。

    城市被籠罩在死神的陰影下。

    難道每個星期天不都如此嗎?鈴聲又響了。

    傳來愛瑪回答的聲音:“我不知道,先生……我沒聽說……您要我請探長接電話嗎?……喂!……喂!……”“是誰打來的?”麥格雷抱怨了一句。

    “我想是巴黎的一家報紙……他們問是否又有人遇難了……他們訂了一個房間……”“給我接布萊斯特燈塔報。

    ”等待時,麥格雷大步流星地在廳裡來走動,既不朝癱軟在椅子上的博士看一眼,也對勒鮑姆雷視而不見,後者正一個勁地盯着自己戴滿戒指的手看。

    “喂,是布萊斯特燈塔報嗎?……”麥格雷問道,請找社長……喂!……是您嗎?……好!請您告訴我,今天早上你們的假新聞是何時出籠的好嗎?……關于貢加爾諾市發生慘案的那篇文章是誰寫的?……您說什麼?……您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