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女人是禍水

關燈
這個漂亮的女人,讓他從人民教師到囚犯、從囚犯到投靠呂黃秋……這一切像電影一樣在他腦子裡過了一遍。

    是這個女人改變了他。

    他想,要不是做她的老師,他決不會去引誘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子的。

    那時的她,雖生在農村,卻天生麗質,引誘他這個為人師表的老師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一 5月27日7時。

    晴天。

     引黃入新工程工地上,于波将了省委書記一軍。

     鐘祥認為自己夠幸運的了,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新市委任命他為引黃入新工程副總指揮。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二次激動不已的事情。

    第一次是他從當區水電局長的時候,突然被人民代表大會選舉為區長,他激動得三夜沒有睡好覺。

    本來,他對當區長沒有一點兒精神準備,也沒有一點兒興趣。

    他隻是想把水電局長當好,認真鑽研一下專業,使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水電專家”變成真正的水電專家。

    在那次人大會上,唱票員宣布自己的票數比市裡圈定的幾個候選人的票數還要高出許多時,他沒有一點感覺。

    回到家裡時,他還是沒有走進那種情緒當中去。

    使他萌發非當這個區長時、義無返顧地去争取當這個區長的原因是,當天夜裡市委、政府派祁貴親自來家裡找他談話。

    當祁貴談到讓他給市人大常委會寫個“堅決不當區長”的書面報告時,鐘祥火了。

    他一拍桌子對祁貴說:“怎麼?我鐘祥哪一點不夠格,當不了這個區長?對當這個區長,本來我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可你們市領導說我不能當這個區長,我倒有點想法了。

    從科級不能升縣級這個概念是錯誤的,到我沒有資格當區長這一層意思,我就反感。

    這是群衆選的,又不是我鐘祥跳出來非當這個區長。

    另外,我告訴你的是,我有能力當這個區長!” “有能力?”祁貴冷笑了一下說:“鐘祥同志,别自不量力。

    在市委市政府那邊,你鐘祥是誰呀?現在你面前有兩個選擇,是主動寫出不當區長的申請,市委可以考慮給你定個副區長或是區委副書記。

    第二個選擇是執迷不悟,不但沒有可能升任副縣級,而且連你這個水電局長也保不住!” 鐘祥也冷笑一聲反唇相譏說:“祁貴同志,你如果不懂選舉法,請你認真學幾天再來吧。

    你請,我要休息了。

    ” 祁貴等人氣呼呼地離開了鐘祥家。

    鐘祥隻好打電話給于波。

    于波那時是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長。

    于波一聽鐘祥的電話也生氣了,他說:“鐘局長,你馬上寫個材料,我正好明天去省廳開會,我直接去省委、省人大給你說去。

    ” 于波說到做到,第二天下午趕到省城就給任省委書記秘書的同學黃儀打了個電話。

    黃儀聽說老同學有要事,就急忙來和于波見了面。

    于波把鐘祥寫給省委、省人大的兩封信交給了黃儀說:“老同學,把這一份轉給省委書記,這另一份轉給省人大主任。

    省人大那邊你熟嗎?” 黃儀說:“咋不熟。

    這兩件事我能辦到。

    不過你得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于波把鐘祥的情況說了一遍。

    黃儀說:“老同學,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今晚就想法把這兩份信送到兩位主要領導手裡。

    ” 鐘祥把材料給于波的第三天,省委、省人大就派人來了。

    經調查,鐘祥反映的情況屬實。

    就在這天下午5點鐘,市委、市人大在省委、省人大的監督下召開了人大會議,把鐘祥的任命在人大代表雷鳴般掌聲中宣布了。

     鐘祥在這種情況下當上了新城市市中區區長,在楊棟、祁貴等人的氣憤之中上任,他這五年的區長生涯可以想像,會是非常艱難的。

     真沒想到,以于波、程忠為首的新市委、市政府又将引黃入新這項造福千秋萬代的偉業交到了他的手裡。

    鐘祥能不激動、能不心潮澎湃嗎? …… 第二次激動人心的時刻,就是市委這次對他的新的任命。

    他暗暗在心中下定了決心,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一定保質保量、提前完成全市人民交給他的艱巨任務。

    但是,開工後山那邊進口處的工程很不順利。

     昨天夜裡,鐘祥又失眠了。

     九龍山是九龍古海中生長起來的大山脈,其中古河床縱橫交錯,山下還有沼澤地,地質構造異常複雜。

    所以,工程開始到第二天,古河床就遇上了,洞子裡湧出泥石流,塌得無法施工,改道那更無可能。

    再加上海拔高、洞子斷面小,又是獨頭掘進。

    洞子外面的空氣中含氧量不足17%,掌子面上不足14%,而國家要求施工面上的氧氣不得低于20%。

    在這種條件下,施工進度是可想而知的。

     另外,大部分同志已經基本上适應了山上的環境條件,可是還有一小部分人胸悶、心率加快、頭疼腦脹、呼吸困難等等。

    雖然市裡派了醫療隊,可還是收效甚微。

     這些狀況,如果不盡快改變,别說提前了,很難按時完成掘井進度。

    鐘祥望着鐵軍樹在簡易廣場上的那塊牌子,心裡着實不是個滋味。

    上面寫着十六個大字:不負重望、敢打硬仗;優質工程、萬年大計。

     鐵軍,不愧是鐵軍。

    鐘祥用心看着,聽到了汽車喇叭聲。

    他從民工砌起的小屋、帳篷縫隙中,看到了飛駛而來的一輛面包車。

     這是哪裡的車?鐘祥想想,肯定不會是市裡的車,市裡有的車這麼早是說啥也不會到來的。

    會是哪裡的車呢?鐘祥想着,快步迎了上去。

     面包車吱一聲停到了鐘祥的面前,鐘祥說啥也不敢相信,從車上下來的竟是于波書記和省委陳書記。

     “鐘副指揮!”于波笑着握了一下鐘祥的手說,“省委陳書記,還有湯縣的領導同志看你們來了。

    ” 鐘祥握着陳書記的手說:“想不到,真想不到,你們走了一夜吧?”王瓊說:“淩晨四點鐘從湯縣出發的,陳書記、于書記想早一點看到你哩!” 鐘祥不知該說什麼好。

    于波問:“怎麼樣?你适應能力行不行?我們可是快要頂不住了。

    ” 鐘祥說:“剛上山來,誰也會這樣,我已經适應了。

    山上大多數同志都适應了。

    ” 當!當!當!平房、帳篷那邊的鐘響了。

     陳書記邊走邊問:“這鐘是……” 鐘祥說:“這是吃早飯的鐘聲。

    我們先到指揮部去吧。

    ” 陳書記說:“亂彈琴,我們幾個也沒吃早飯,就和大家一塊兒去吃吧。

    ” 鐘祥對于波說:“于書記,這怕欠妥當吧?” 陳書記不由分說:“妥當,妥當,我們和同志們一塊吃一次飯,今天呢又是突然襲擊,我們也看看你這副總指揮是怎樣安排大家的夥食的。

    ” 大家隻好随着陳書記鑽進了指揮部工作人員用餐的一個大帳篷裡了。

     鐘祥對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人說:“怎麼,李工,你準備啥時候走?” 這個人叫李成,他昨晚從新城趕來工地的。

    他說:“吃完飯就走。

    ” 陳書記問:“噢?昨晚上來,今天就走?去哪裡?” 鐘祥說:“去河南鄭州黃河水利委員會辦事。

    ” 鐘祥介紹說:“李成,湯縣水電設計方面有專長的幹部。

    他剛剛步入不惑之年,家在市上。

    家裡有賢妻嬌兒,幸福溫馨。

    為了市上的引水工程,抛家棄子來到了工地,昨天去市裡辦事家裡都沒有住就趕來了。

    ” 說着話,大師傅端上了饅頭、稀飯,還有臭豆腐、涼拌土豆絲、煮雞蛋。

     陳書記毫不客氣,帶頭抓起一個饅頭說:“來,大家吃吧。

    ”說着就咬了一口饅頭。

     陳書記說:“這饅頭蒸得不太熟吧?” 于波說:“是高山缺氧的原因,饅頭是這樣,煮面條也是這樣,就像半生拉熟,甚至沒熟一樣。

    ” “噢。

    ”陳剛意味深長的對李成說:“你們受苦了。

    ” 李成說:“苦點沒啥,隻要能把水引入新城市。

    ” 于波吃着飯,問鐘祥:“去國家計委的人有消息沒有?” 鐘祥說:“劉省長的關系很硬,幾乎沒費什麼勁,批文就拿到手了。

    資金初步落實了8000萬,他們正在北京等着辦手續呢。

    ” “很好。

    ”于波說。

     陳書記接過話茬說:“好呀,有了國家的這8000萬,再加上省裡的1億7千萬元,缺口就不大了。

    ”于波說:“8000萬已經很可觀了,原計劃能在國家争取5000萬就不錯了。

    ” 于波的手機響了,一看是程市長打來的。

     于波問:“程市長,有什麼事嗎?我們在引水工地,正和陳書記吃大鍋飯呢!” 程忠說:“于書記,有幾件事必須向你彙報。

    ” 于波說:“你說吧。

    ” “第一,初步查出,市上的八家大中型國有企業與環球的合作都有問題。

    幾乎是環球的下屬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