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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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額頭和他碰了碰,他的額頭明顯在發燙,她吓了一跳:"你發燒了,你在生病。

    " "沒事兒,"方駱看着她驚吓的神情,心裡覺得很溫暖,他安慰她:"這是好事情,偶爾的感冒發燒對身體有益。

    " 她想了想,立即做了決定:"我們今天不玩了,回去好嗎?你需要休息。

    " "好吧,"方駱笑了:"出來找房間,不如回我們自己的房間。

    " "什麼嘛,"喬英倫嗔怪他:"你現在是病人,要乖乖地聽話。

    " "好吧,我聽話。

    " 他佯裝一個乖小孩的模樣打動了她,她抿嘴笑着,愛憐地說:"聽話啊,來,我幫你穿衣服。

    " 她伸手拿過他的襯衫,她本來想說媽媽幫你穿的,覺得太什麼了一點,所以把媽媽改成了我。

    他本來想說自己穿,可是她一臉的慈祥打動了他。

     他坐着不動,她像一個小媽媽一樣,把衣服抖開,拿起他的左胳膊,套進去,披到背上,再把右胳膊套進去,然後,她半跪在床上,幫他扣扣子,她的神态既安祥又莊嚴,完全像一個母親。

    她一個一個地把扣子扣好,又把襯衫領子理好,對着他端詳一翻,她笑了笑,先下了床,他也起來,卻被她阻止了,她說:"别亂動,我來幫你穿。

    " 她飛快地穿上牛仔褲,拖着鞋,把他的褲子抖好,拿到床邊,把他的兩條腿從床上搬下來,一條褲腿一條褲腿地給他穿上去,然後俯下身,把他的鞋子排好,她的表現讓他有些驚奇,她完全地在當一個母親,似乎忘記了她是他的小喬,然而這樣的母愛裡包含着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愛,也完全應該是小喬的所為。

     他看她操勞,心中有些不忍,他說我來吧,她再一次地阻止了他,口氣不容置疑:"乖,來,穿襪子啊。

    " 她蹲在他的腳邊,把襪子一隻一隻給他穿好,把鞋套在腳上,系好鞋帶,輕輕拍拍他的小腿,像哄孩子一樣說:"真乖,來,下床喽。

    " 他從床上跳下來,伸手去系皮帶,又被她的手阻止了。

    她幫他提好褲子,然後把皮帶穿好,嘴裡還念念有詞:"嗯,我們看看是哪一個孔,"她在找他平時扣的皮帶孔,順着皮帶上的舊痕迹,她迅速地找到了,扣好扣子,整理了一下,站起來,又得意又溫柔地稱贊他:"真漂亮。

    " 他忍不住抱着她,不知道如何來說内心的感受,他吻她,重複着那句全世界通用的、最簡單的表達:"我愛你。

    " 告别了小旅店和它的老闆娘,也把那盞台燈還給了她的女兒。

    方駱與喬英倫本來打算馬上離開沁裡,他們到昨天晚上去過的那家飯店吃東西,天氣非常好,陽光不那麼強烈。

    飯店外面,柳樹的樹蔭罩着河邊的小桌,他們決定坐在河邊吃稻香村的特色面。

     雖然他們隻要了兩碗面條,老闆還是給他們泡了一壺上好的綠茶。

    店裡的小夥計看着他們,臉上忍不住露出笑來。

    喬英倫有些不解,朝方駱眨眼睛,方駱笑着看她,她穿着第一次在酒吧時穿的那件白色T恤,晚上看不怎麼顯眼,此時陽光燦爛,白色T恤把她的自然與明媚全部襯托了出來。

    她的頭發披在身後,臉蛋紅撲撲的,化了淡妝的五官很精緻,這一切都不足為奇,得到愛情滋潤的女人本身就有一種異樣的美,而喬英倫,在昨天夜裡再一次通曉了男女之秘。

    她輕松地坐着,渾身散發出性感的氣息,這不僅讓旁人發現了,她自己也有所感覺。

     與她相反,方駱的氣色顯然不如昨天,這讓見慣情侶的沁裡人浮想聯翩,稻香村的老闆與夥計,一面忙着送面倒水,一面偷偷發笑。

     小船過了一條又一條,船不大,上面最多能坐幾個人。

    喬英倫坐在岸邊,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托住下巴,她的頭上是一條條垂柳,身後是古色古香的過道與店鋪。

    河水在陽光下閃爍,她看着那些波光,眼睛晃得有些發暈,仿佛她也跌入了風景之中。

     方駱還在一陣陣地發冷,他坐着不想離開,因為他喜歡這兒的茶水和陽光,更喜歡此刻的喬英倫。

    他叫老闆另沏一壺茶,加了茶錢。

     老闆開心地說:"坐吧,你們坐在這兒,也是我們的門面啊。

    " 喬英倫聽後一笑,對方駱說:"他在誇我們呢。

    " 方駱說:"他是在誇你。

    " 喬英倫正想否認,小河上劃過來一條船,坐在船上的幾個老外看見了她,其中一個朝她喊哈羅,另一個對着她攝像,她笑了起來,這時她完全相信自己是一個迷人的女人。

    她的身心都在對一個男人敞開,都在對一個男人表達,她這樣愛着他,從而顯出了自己的美。

     她溫柔地看着他,也許正因為他很男人,她才很女人。

    他還是滿不在乎的樣子,一邊抽着煙,一邊喝着茶,怎麼也看不出他在生病。

     她眯着眼睛,忽然想起了孫婷的話"那個男人,真的很性感。

    " 一股憂慮暗暗地滋生出來,假如别的女人想和他做,一個或者十個?同樣光滑的肌膚、同樣性感的裸體,她們各有其美,像一道道美味佳肴,品之不盡,嘗之不竭……她終于明白了為什麼不喜歡他的滿不在乎,她在妒忌,無論她在不在他身邊,他的性感都将被别的女人所看見,她不知道,他對她的愛是否可以抵擋那些誘惑。

     她有點害怕。

     "喂,你在想什麼?"他不停地喝水,以緩解病情。

     她看着他,還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