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關燈
外的女人,無非是想在分割财産的問題上占據主動罷了。

    想通了之後,聶大躍就不吵了,直接問胡娅沁:“什麼條件?” “什麼‘什麼條件’”?胡娅沁反問。

     聶大躍心裡鄙視:裝什麼裝! 停頓了一下,呼出一口氣,聶大躍說:“我們離婚你要什麼條件?” “沒有什麼條件,”胡娅沁說,“隻要給我自由就行。

    ” 聽口氣,仿佛聶大躍這些年一直是在軟禁她。

     說得好聽,聶大躍想,沒什麼條件你提出離婚幹什麼?沒條件你硬要說我在深圳有另外的女人幹什麼。

     盡管心裡這麼想,但聶大躍還是不想與她争執,隻要能順利解決問題就行,于是說:“總得有點條件吧。

    ” 在此之前,聶大躍還跟妹妹聶小雨讨論過這事,妹妹也不反對哥哥離婚,但是她怕胡娅沁提出分走一半資産,并說如果那樣,甯可不離婚。

    所以,現在胡娅沁說沒有條件反而使聶大躍懷疑她有更大的條件。

    根據聶大躍這些年的實踐經驗,女人凡是說不要錢的,那就是有更大的目标。

    聶大躍不怕給錢,但是怕更大的目标,因為那個目标大到多少他不知道,所以才可怕。

    不過,對于胡娅沁聶大躍不是很怕,因為他跟聶小雨已經商量好了,如果胡娅沁提出分走一半資産,免談。

     “我要兒子。

    ”胡娅沁說。

     “就這些?” “就這些。

    ” “就不要一些錢?”聶大躍問。

     胡娅沁回答:“我有一雙勤勞的手和一副健全的大腦,我能養活自己的兒子。

    ” 聶大躍看着胡娅沁,疑惑了。

    按照他的理解,既然胡娅沁主動提出和他離婚,那麼十有八九是另外有人了,否則中年女人不會無緣無故主動提出和丈夫離婚的,既然如此,那麼當然就不會要求帶兒子,将心比心,就是聶大躍自己,如果和胡娅沁離婚之後再結婚,也不願意再娶一個帶着兒子的離異女人,所以,聶大躍以為胡娅沁一定将兒子推給他,并且他也做好了把兒子接過來的準備,他萬萬沒想到胡娅沁竟然提出要兒子。

     聶大躍又想,要兒子就等于要資産,因為聶大躍就這麼一個兒子,自己的事業做得再大,将來全部的資産還是要繼承給兒子的,胡娅沁口口聲聲說不要錢,卻提出來要兒子,還不是繞着彎子要他的全部資産嘛。

    聶大躍說不行,兒子是我的命根子。

     “是你的命根子?”胡娅沁嘲笑說,“你為他開過幾次家長會?半夜發燒的時候你背他去過幾次礦上醫院?你知道他是怎麼樣從會站立到會蹬下再站起來的嗎?你理解他被小朋友欺負之後多麼盼望着爸爸能站在他身後為他叉着腰嗎?你沒有!你一次都沒有!現在兒子大了,你倒說是你的命根子了,你好意思說這話嗎?!” 聶大躍額頭出汗,無話可說。

    他承認胡娅沁說的都對,承認這些年考慮自己的事情多,考慮兒子的時間少,自己現在終于有自己的事業了,成了老闆了,确實得到了許多,但失去的永遠失去,永遠沒有辦法彌補了,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甯可事業發展慢一點,甯可少賺一些錢,也要多花一點時間在兒子身上,或者幹脆自己的态度堅決一點,堅決要求胡娅沁辭去礦上的工作帶着兒子随他一起在深圳生活,可時光是不可能倒流的,一個人在年輕的時候犯下的錯誤,無論怎樣努力,也不可能在中年或老年來彌補。

    更讓聶大躍沮喪的是,他印象中那麼柔弱的胡娅沁竟然這麼能說,靈牙俐齒,簡直就是一個現代版的鳳姐,自己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呢?或許胡娅沁以前并不是這樣,而是最近幾年練就的?最近幾年她基本上就在礦上,又怎麼能夠練就這副本領?聶大躍感歎時代的變化之快,感歎歲月的無情,感歎自己以前對自己的老婆确實是太忽視了。

     又拖了一段時間,聶大躍自己慢慢想通了。

    想着兒子總歸是我兒子,不論現在判給我還是判給胡娅沁,始終都是我兒子,這是血緣關系,是任何力量都沒有辦法改變的,即便兒子現在受他母親和外婆外公的影響,對我的感情淡一些,但等他大了,等他自己成為“爸爸”了,對許多問題的看法就會慢慢變化了,如果不變,那也是天意。

    天意不可違呀。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