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怎麼會夢見海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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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從漢口至武昌的的士上,兩個人都不說話,明顯地生氣,但不知道是誰生誰的氣。

    憑心而論,阿力寶有資格生氣,生天涯常客的氣,生拒不吃請的工作人員的氣,還可以生“大法官”的氣。

    但是,天涯常客不行,天涯常客沒有資格生氣,因為這種不愉快的後果是他自己造成的,如果他像阿力寶一樣,把戶口簿帶來了,那麼還有這一大堆“氣”嗎?所以,這時候的天涯常客很為難,不知道該做怎樣的表情。

    生氣是肯定不可以了,因為事情因他疏忽大意而引起,他怎麼有權力生氣?生誰的氣?如果他一表現為生氣,那不是更惹阿力寶生氣嗎?阿力寶現在心裡面很生氣,正好找不到發作的導火線,一旦天涯常客這時候表現為生氣,正好把她點着了,所以,天涯常客不能表現為生氣。

    但是,高興也不行,如果這個時候天涯常客表現為高興,那麼,阿力寶肯定就以為是他故意不帶戶口簿的。

    如果那樣,阿力寶不僅生氣,甚至還有點看不起他,心裡笑話他不是男人,不敢離婚,故意演戲,玩這種雕蟲小技。

    因此,天涯常客也沒有資格高興。

    既不能生氣也不能高興,那麼,天涯常客該做什麼樣的表情呢? 正當天涯常客為自己的表情為難的時候,手機響了。

    這時候手機響了,或許還能給天涯常客一種解脫,起碼是表情上的解脫。

    但是,也可能是制造新的麻煩。

    如果這個電話是娃娃頭打來的,那麼不是麻煩嗎?根據天涯常客對女人的了解,特别是對阿力寶的了解,如果這個時候娃娃頭給他打來電話,那麼,阿力寶肯定是不高興的,說不定,正好為她本來就伺機的發作找到一個最佳借口。

     還好,電話不是娃娃頭打的,是海倫。

    是海倫就好,因為海倫不是天涯常客的朋友,而是阿力寶的朋友。

     其實說海倫是阿力寶的朋友也不确切,應該說阿力寶是海倫的客戶。

    海倫也是武漢人,是做産品推銷的,做一種國外化妝品的推銷,借着老鄉關系,鼓動阿力寶在她那裡買了各種化妝品,花了不少錢。

    現在阿力寶走了,回武漢了,并且回去之後立刻就換成了武漢的手機,原來的手機号碼不用了,海倫找不到阿力寶,于是就給天涯常客打電話,先是套近乎,天涯大哥長天涯大哥短地套近乎,最後,拐彎抹角地打聽阿力寶什麼時候回來。

    由于這時候天涯常客跟阿力寶還沒有辦理離婚手續,而且以後的事情到底怎麼樣還存在理論上的不确定性,所以,不便對海倫說得太多,于是,海倫就不斷地打電話,這不,居然把電話追到武漢來。

     說實話,這樣的電話讓天涯常客很無奈,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了不知道說什麼,不接不禮貌。

    但是,現在她打這個電話倒不是壞事情,因為阿力寶就在身邊,正好,天涯常客把手機遞給阿力寶,說:你的,海倫。

     “哎呀,丁姐呀,我可找到你了。

    你老公好棒吆,今天報紙上又登他的消息,說他又出新書了呢。

    ”海倫叫起來,而且叫得聲音蠻大,不知道是她本來就喜歡叫,還是以這樣的誇張證明她們之間的關系好,或者是想證明她跟阿力寶老公之間沒有任何關系。

     阿力寶不冷不熱,有一搭沒一搭的哼哈着,同時,瞪天涯常客一眼。

    天涯常客不接她的目光,兩眼直視前方,目不斜視,心裡想,你的朋友,管我什麼事情? 阿力寶在天涯常客這裡沒有得到回應,馬上口氣一變,對着海倫嚴肅地說:“你以後不要打他這個電話了,我跟他分手了,回武漢了。

    ” 話雖然是對海倫說的,但海倫此時在深圳,遠隔千山萬水,聽了阿力寶這樣的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