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緣未絕

關燈
色米酒的時候,市委組織部長尋到了他家。

    雷國泰讓妻子再炒幾個菜,自己倒酒,拉組織部長一起喝。

    組織部長年紀與雷國泰相仿,但他白發過早地爬上頭,看起來比雷國泰要老得多。

    過去兩人在班子裡沒有深交,隻是路上相遇打個招呼的同志式關系,甚至連私下裡交談也未曾有過。

    前些日子,有消息傳來讓他退到二線到政協當專職副主席,投票舉舉手,開會拍拍手。

    他認為自己過這種虛無清閑的日子還早,還能為黨在第一線幹些工作,說白了舍不得丢掉現有的職位。

    這年頭不是無官一身輕,而是無官一身氣,所以他千方百計要保任位置再幹一屆。

    決定他命運的就是市委書記。

    而趙明山要走了,他的心就像失去重心般的上下浮動,心中感到失落和迷茫。

    可能是他跟趙明山跟得太緊的緣故,與劉琳和丁一之間就有一定距離,雷國泰倒是寬容一切。

    還在半小時前,他從地委組織部長處探得消息:地委主要領導考慮到濱海趙明山走後班子情況比較複雜,決定增補雷國泰為書記候選人,也就是說雷國泰當書記有33%的希望。

    雷國泰是納塵土、容百川之人,超前搞感情投資,日後說話就容易了。

     他把消息跟雷國泰一說,雷國泰不以為然,說我喝酒你醉了。

    我當組織部長還能拿組織上的事來诓你書記啊!組織部長分辯道。

    雷國泰說。

    我酒是喝多了點,但我知道現在是黑夜,外邊還在刮風下雨是吧!我沒有讀多少書,但我也知道皇帝的新衣是穿不得的。

    我雷國泰在當官的隊伍裡操練了幾十年,也知道個一二三四,知道個先後順序。

    組織部長說老雷啊你是真醉還是假醉、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雷國泰說我似醉非醉,難得糊塗。

    組織部長還想說什麼,雷國泰說喝酒喝酒,酒桌上不談國事,自己端起碗一斤酒一口而于。

    組織部長談興全掃,跟着喝了一碗悶酒後,借口還有事就走人了。

    雷國泰一人坐在飯桌前,把組織部長的活細細地想了一遍,爾後朝客廳裡喝一聲:拿酒來。

    柯玲娟進來說不能再喝了,老雷。

    雷國泰說喝,要喝他個一醉方休。

     台風過後第三天,劉琳察看了幾家國有企業的災情回到辦公室,電話接着響起來,她一手把背着的便包放到辦公桌上一手去拿電話。

     “劉琳嗎?對方有些激動地問。

    劉琳一聽便知是前夫,她緩緩地答:“是的。

    ” ‘戲就在濱海。

    ” 劉琳驚了一下。

    這可能嗎,事先沒有任何音訊,她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住東港大酒店。

    ” “和你的夫人一起。

    ” “沒有,就我一人,我是借到法國處理一筆商務之機,取道香港人關的。

    ” 面對這位既愛又恨、既恨又愛的前夫,劉琳命令自己冷漠再冷漠,無情再無情。

     她說: “你呆在美國好好的,回濱海幹什麼?” 他說:“一來看看你和女兒,十多年了一直挂念着,畢竟夫妻一場,我又是有罪于你們的;二來給你帶來了你要借的錢;第三,本來我想為家鄉投資一些實業的,今天看到台風災害這麼嚴重,想捐些款給家鄉父老鄉親。

    具體想請你過來面談,好嗎?” 劉琳說讓我想想。

    怎麼想呢?分手十年,他輾轉半個地球回濱海,無非是想看一眼劉琳和女兒,叙叙舊情。

    除了他抛妻别女之外,劉琳也确實找不出有罪于自己的地方,避而不見顯得小人之氣,非一市之長胸懷。

    去見他,又不是劉琳的性格。

     她不僅有權勢,也有志氣。

    得有個兩全之策。

    她思付再三。

    就把秘書吳景召到辦公室,認為吳景去最為合适,劉琳交代說:“你代我到東港大酒店見個人。

    ” 吳景說:“什麼人?” “一位剛從美國來的華僑,具體的你就别管了。

    ”劉琳說:“客人問起我的話,你就說我有個會議必須參加來不了。

    替我把這樣三件事處理好,一件是我向客人借二萬美元,多一分不要;一件商量一下客人給災區捐款的事;還有一件是了解一下他在濱海投資辦實業的意向。

    如果有意外情況,你就設法與我聯系,你快去吧!” 吳景從劉琳辦公室出來直奔車隊,坐上劉琳的二号車僅五分鐘就趕到東港大酒店。

    吳景感到自己擔子很重,這麼重大的事情劉琳自己不出面,一定有個中原因。

     聰明的吳景很快就把那位華僑與劉琳的前夫聯想到一起,劉琳一定是不想讓這尴尬的場面出現。

    劉琳的前夫吳景沒有見過,她猜想一定是位魁力四射的男人,要不怎麼會讓夏威夷女郎動心呢。

    一種好奇心驅使她在走廊上小跑起來,又不加思索地按響總統套房的門鈴,感情分寸卻還不知道怎樣去把握。

    客人開門見是吳景,先是一驚,爾後聳聳雙肩攤攤手問吳景找誰。

    吳景說:“我是劉市長秘書,是劉市長讓我來的。

    ” 客人由驚喜迅即轉為失望。

     “劉市長開會不能來了。

    ”吳景又補充說:“由我全權代表。

    ” 客人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他坐到寫字台上打開大酒店備用信箋,寫了兩行,裝進信封遞給吳景,說拜托你轉交劉市長并說謝謝。

    吳景知道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還來不及仔細打量劉的前夫,就回市府向劉琳交差。

    吳景在路上想,這男人若不是劉琳的前夫,自己上司的男人,她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