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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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寶殿前,我們看見裡面有七八個和尚正在念經。

    我們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一眼認出了剪着個光頭的王軍,王軍也認出了我們。

    王軍的目光愣了下,但他沒動,繼續做着他的晚課。

    楊廣拉了下我的衣服,說我們莫影響他們念經。

    我就和楊廣退了出來。

    馬宇也走了出來。

    我們就站在一株古樹下。

    馬宇打量着樹木,覺得它一定有蠻大的樹齡了,說這樣的樹要長到這麼高大壯實肯定需要許多年。

    我也覺得這棵樹的年齡不小。

    楊廣也說:肯定在七八百年之上了。

    我們抽着煙,望着古樹、天和周圍的景色,等着法号慧真的和尚出來。

    慧真和尚仍在做晚課,和尚們念經的聲音從大雄寶殿裡頌揚出來,充斥在我們周圍,揚向天空,随風飄向了層層疊疊的山林。

    山裡的天黑得早,五點來鐘天就開始暗淡了。

    太陽一落山,氣溫也跟着驟降,我們不覺就有些冷。

    軍鼈還不出來羅?馬宇有意見道,他看見我們來了,應該出來和我們打聲招呼吧?楊廣說:我看見他看見我們時目光有些吃驚樣的。

    我打了個噴嚏,鼻涕也打出來了,忙掏出餐巾紙揩鼻涕,邊說:山上有些冷。

     我們直等到天空黑得差不多了,王軍才走出來。

    王軍再也不是我們記憶裡的王軍了,那個王軍已經随着我們的記憶霧化了。

    走出來的王軍已是個和尚。

    他臉上一臉的和善,而且臉相也不是我們記憶裡那張又聰明又玩世不恭的臉相了。

    慧真和尚沖我們笑着打了個表示抱歉的拱手,說你們來了?沒想到是你們啊。

    馬宇看着他,沒有像以前那樣随口叫他軍鼈,而是說:和尚,這裡空氣真好,真安靜。

    慧真和尚笑笑,引我們向一排禅房走去,當然就進了他的禅房。

    禅房很小,七八個平方大,隻有一張木闆子床,床上很簡潔,鋪着簡單的草席,素色麻布薄被折疊在一角。

    慧真和尚看一眼楊廣,說你們都還好吧?我說:托你的福,我們都還好。

    慧真和尚又和善的模樣笑笑。

    馬宇瞧一眼慧真和尚,說你比以前胖了點兒,另外也和善了些許,臉上沒有了過去的棱角了。

    楊廣也說:是是,我也是這種感覺。

    我望着慧真和尚,總覺得他不應該是以前的那個王軍,想起王軍以前摟着女孩子跳舞時的那股騷勁,覺得那個王軍與眼前的慧真和尚無法對上号一樣。

    馬宇忽然尊稱他說:大師,你在這裡還習慣嗎?慧真和尚說:習慣了。

    我問:你想起過我們嗎?慧真和尚笑笑說:想起過。

    我立即說:你想起過在桔園小區畫連環畫的那些生活嗎?把蠟燭踩滅,把妹子叫來開燭光晚會,這些事情你在這裡想起過沒有?慧真和尚說:也想起過。

    楊廣說:周燕來看過你沒有?慧真和尚搖頭,她不曉得我在這裡,我剛出家在衡山的時候,她倒是去過。

    她還好嗎?楊廣說:不曉得。

    我隻曉得她現在還在四維商城做服裝生意。

    慧真和尚說:做生意好。

    馬宇說:你有什麼需要嗎大師?慧真和尚淡淡一笑,說沒有。

    出家人什麼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