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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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往上翻着,誰也不看。

    又說:這個金獎應該是老子得的。

    老子有很多想法,隻是沒去畫。

    劉友斌感到李國慶太過分了,想發火,但忍了。

    李國慶繼續目中無人道:劉友斌鼈我不是說你,我太了解你了,你是搞一些連你自己都看不懂的東西你承認不?你那張卵畫拿出去參展時你自己根本就沒想過它會得到這麼高的評價,你承認不?劉友斌忙點頭說:我承認我承認。

    說完,他一笑。

    劉友斌的笑容是那種無可奈何的笑容,表示他能理解李國慶。

    李國慶又望一眼大家,他媽的,我要是把心事擺在畫畫上,我早就沖出來了。

    馬宇開口了,說國慶鼈你的毛病就是喜歡說大話。

    李國慶兩隻眼睛通紅地望着馬宇,我會讓你看到的。

    他說,臉上的肉都激動地顫抖起來,宇鼈,我對你的意見最大。

    他不等馬宇問又說:你太不夠朋友義氣了。

    馬宇是看不過去了才出面幫劉友斌的,沒想引火燒身了,就生氣道:你瘋了吧?李國慶瞪着他,我是瘋了,他說,我曉得你瞧我不起!你不就是賺了幾個臭錢不羅?你怕你蠻了不起?!馬宇的臉由紅轉白了,問他:你什麼意思?李國慶有一百個不順暢,當然要發洩,大聲說:你夠意思?W商場是老子的業務,你和中鼈、廣鼈為了幾個臭錢把朋友都甩了。

    這未必對得住朋友?馬宇不願意被他當衆揭短,拍了下桌子,火道:國慶鼈,你太過分了!李國慶拍得比馬宇還兇幾分,以緻他身邊的酒杯和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他更加堅決地盯着馬宇,你以為我怕你?他說,臉上的表情激動得歪曲了。

    憑良心說你對得住我這個朋友?你以前在四川美院讀大二的時候,跑到北京看俄羅斯油畫作品展,來找我,在我寝室裡住,在我寝室裡呷,我嫌過你沒有?他指着馬宇的鼻子,馬宇鼈,男子漢要講義氣。

    馬宇陰沉着臉說:你莫是這樣指啊。

    李國慶說:要指,你是什麼卵朋友?馬宇把拳頭都擰緊了,盯着李國慶。

    李國慶說:你打我吧,我絕不還手。

    他激動地望着馬宇,不是我說你,還有你們……他掃一眼黃中林和楊廣,激動得哭了,嗚嗚嗚嗚,你們太太不夠朋友了。

     一桌慶賀劉友斌的油畫獲金獎的酒宴,由于李國慶腦海裡的那一大把含毒的化學分子作怪而變得糟糕透了。

    李國慶哭了,伏在桌上嗚嗚嗚嗚,身體由于抽泣而顫動個不休。

    馬宇木了,楊廣也呆呆地坐在那裡,黃中林打開包,從包裡掏出一疊錢,那是一萬三千塊錢,是他經常備在身上打牌或付這樣那樣的款項的。

    他把一萬三千多元放到李國慶面前,說國慶鼈,我曉得你這段時間背,先拿去用。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李國慶把錢一拂,錢撒了一地。

    他哭道:中鼈,收起你的錢,我不要你可憐我嗚嗚嗚我不要你們的同情嗚嗚嗚嗚。

    大家面對這種場景場都有點尴尬,因為都沒處理過這樣的事情。

    黃中林勉為其難地一笑,起身把椅子抽開,彎下腰撿錢。

    劉友斌和伢鼈也分别彎下腰幫黃中林撿一張張百元鈔票。

    黃中林把撿到的錢握在手上,臉上的表情當然沒剛才那麼善良和友好了。

    他感情複雜地望着仍然哭泣的李國慶,說這錢你是真不要還是假不要?你真不要我就不勉強你。

    李國慶說:我不要,你拿走。

    黃中林說:那我就收起來了。

    李國慶尖聲說:不要不要不要……嗚嗚嗚嗚我不要,你幾年前走背時,在我群藝館的房子裡住,在我那裡吃,我嫌過你沒有?黃中林望着他。

    楊廣煩他提舊賬說:國慶鼈,你不要提這些老皇曆。

    李國慶正要說楊廣,馬上把矛頭指向楊廣,說廣鼈,你最對我不住,五年前你從天津回來,你來找我,我馬上幫你聯系業務。

    你從西安回來,我又幫你聯系畫連環畫……馬宇一回來,你就拍屁股走人,你就是這樣對我?你把我做朋友看過麼?我對你意見最大。

    楊廣的臉都白了,說那你要我怎麼還你這筆人情賬你說?李國慶哭着說:我不要你還,我隻要你記着你對我不起,别的我什麼都不要。

    黃中林覺得這裡呆不下去了,對楊廣和馬宇說:我們先走吧?劉友斌祝賀你獲金獎啊。

    楊廣忙起身說:我還真要走了。

    馬宇也起身,臉上有些不悅,嘴裡說:坨坨鼈,走咧。

    這還玩得下去?走咧走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