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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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人,當然小徐也不是一個壞女人。

    我們對馬宇說:小徐好是好,但你不可能同你老婆離婚。

    馬宇說:要離婚也可以離的。

    我們說:你老婆人真的好。

    馬宇說:我更喜歡小徐的味道。

    我老婆沒小徐活潑。

    馬宇成了風吹兩邊倒的男人。

    要他把小徐一刀斬斷,他舍不得,因為她太迷人了。

    要他把老婆丢掉這也是不行的,因為老婆也有她的迷人之處。

    相形之下,似乎一邊是鮮豔的玫瑰,一邊是開得很火紅的牡丹。

    他在玫瑰花上吸取花粉時,心裡又想着牡丹,他在牡丹花上飛舞時,腦海裡又惦記着窗外的那朵玫瑰。

    馬宇對我們這幫朋友說:一個人處在我這種狀況還真不曉得該怎麼辦。

     馬宇、楊廣和黃中林那天成了李國慶結婚的車隊,黃中林那輛紅色的豐田佳美車上紮了花,貼了個大紅喜字。

    李國慶和高雅琴就坐着豐田佳美。

    楊廣的奧迪100裡除了跷着二郎腿坐在他一旁的化學老師,還有新娘的父母和哥哥;馬宇的車裡坐着王軍和焦小紅,還有劉友斌和他老婆。

    田妖鼈也來了,他的皇冠車走在後面,他的車上坐着李國慶的父母和H中學的學校領導。

    田妖鼈一身打得噴香的,穿得也跟新郎公樣,不過看上去像個老妖精。

    他的車開得仍然是那麼糟糕,刹車猛刹,啟動時油門加得很大,前仰後合的,弄得李國慶的母親都有些暈車了。

    李國慶的母親下車後,一臉蠟白,說我以前坐車從不暈車的,怎麼會有暈車的感覺啊?我們在一旁偷笑,因為田妖天生就不是開車的。

    我們“綠”田妖說:你這鼈應該請一個司機。

    田妖鼈固執道:我何解要請司機?我們說:你這鼈是老闆啊。

    田妖就喜歡聽别人說他是老闆,雖然他這個老闆也就屁眼大,但他仍很高興,說是啊,我是該請個司機開車。

    我們就笑。

    田妖一本正經道:我以後真的要請個司機替我開車。

     李國慶的新房就是音樂老師住的那間房子。

    高雅琴是個會布置的女人,加上李國慶出謀劃策,房子布置得十分溫馨。

    新房裡坐滿了人,一部分是學校老師,一部分是新娘的大學同學。

    我們這幫畫畫的隻好謙讓地站在外面說話。

    李國慶在屋裡笑呵呵的,他的笑聲很大,不曉得他哪裡有那麼大的喉嚨,似乎整個世界都能聽見他笑。

    我們覺得李國慶有了歸宿也是好事,省得他精力充沛地到處害人。

    他是那種不安分的人,就跟小孩子樣,試不得的也要去試,嘗不得的也要去嘗,早兩年在一起畫連環畫時,他看見女孩子就發瘋地沖上去親,為此不知被多少女孩扇過耳光。

    例如他就被黃娟扇過。

    王軍把黃娟一帶進桔園小區的那套三室一廳,跳舞時李國慶居然去親黃娟的耳朵。

    黃娟也不客氣,給了他一耳光,打得他滿臉绯紅。

    又例如他還被周燕扇過,周燕不單扇了他一耳光,還踹了他一腳,罵他臭流氓,因為他摟着周燕跳舞時,用自己那硬起來的小弟弟去磨擦周燕的肚皮。

    那是夏天,周燕隻穿着條淡藍色且薄薄的裙子,當然就能感覺到他的下着。

    這事兒讓我們笑了李國慶足足三個月。

    後來的一天李國慶從廚房裡拿出菜刀,生着氣說:如果哪個再提及這事,老子就跟他拼命。

    他的眼睛都紅了,臉上的肉激動地搐抽着,好像要哭了樣。

    又吼着強調說:我是認真的。

    打那以後,大家在他面前就不提這事了,怕他發寶。

    李國慶既有一腦殼的鬼聰明,同時又有一腦殼的憤憤不平,那些憤憤不平因而有毒的化學分子,喜歡撺掇他發寶。

    他一發寶那就有蠻寶。

    長沙話說發寶就是發神經。

    我們都怕他發神經。

    我們聽見李國慶發神經地笑道:要我唱歌我最不會唱歌了,我是學畫畫的,又不是學唱歌的。

    我背一首詩吧。

    他底氣很足地背道:葉紹翁鼈有一首詩——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好詩啊,小扣柴扉久不開,為什麼?因為裡面有人在搞路。

    最後那一句點了題,一枝紅杏出牆來,這一句最精彩。

    哈哈哈哈。

    馬宇說:李國慶鼈已經變成神經了,以後要離他遠點,招呼他打人。

    楊廣也說:我看他是變寶了,新婚的第一天就要她堂客紅杏出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