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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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一萬。

     在一九九三年,一萬塊錢對于某些人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但對于一無所有的楊廣來說,一萬塊錢确實不是個小數目。

    如果楊廣有一萬塊錢他就不至于送一對塑料涼鞋給小宋而惹得小宋不讓他搞她。

    楊廣又望一眼馬宇,馬宇開口了:我們盡自己的能力畫,什麼事情都還有運氣問題,能中标對大家都好,但是話不能說死,萬一你的業務被别人搶了……肖滿哥打斷馬宇的話說:我的業務絕對是我的,關系非常硬,講明的,别人塞給他這個,他右手的大拇指與中指和食指搓了搓,那是數鈔票的動作,他不敢要,因為他還要做官,他不敢為這一筆業務丢了烏紗帽。

    但是我塞給他,肖滿哥微微一笑,那就不同了,因為他相信我。

    他停了下又說:如果我們的圖紙不比别人的差,這個業務等于是甕中捉鼈,跑不了。

     楊廣很高興,一個人無所事事久了實在憋得慌,就跟一頭又餓又累的鹿遇見了一片綠草地樣,感覺上像有了救。

    他早就想幹點事了,之所以閑是找不到事做,現在有事要做了,心裡就振奮。

    這種亢奮心理很奇怪,屬于自我挑戰心理。

    馬宇也高興,自從買了這輛本田雅閣起,他還沒做過一天事,除了玩還是玩,他存在銀行裡的美元已“瘦身”了不少。

    三天兩頭往銀行裡跑,不是去存錢而是去取錢,存折上的數子自然是銳減。

    吃過飯,他們覺得時間還早就這麼分手未免可惜,就開着車去了蔡锷路的一家卡拉OK廳。

    那時卡拉OK在中國的大地上才剛剛興起,不少人于晚上都喜歡唱卡拉OK,聽着自己唱出來的歌聲而自娛自樂。

    他們走進的那家卡拉OK城是台灣人搞的,叫做太陽城,投資老闆是台灣的長沙鼈,父親于一九四九年共産黨的部隊開進長沙前領着老婆去了台灣,如今父親倒是沒回來,兒子回來了,帶着大把大把的美元回來投資娛樂行業。

    他堂弟自然是長沙人,堂弟負責管理,他負責玩。

    堂弟也是畫畫的,自然對楊廣和馬宇很客氣,都是畫畫的,曾經在水陸洲畫風景和後來在考場上碰過面,于是就熟,一見面都叫了聲咦呀。

    這一聲咦呀很好,一寒暄,他掏出了他的名片,名片上印着太陽娛樂城王總經理的頭銜,這讓他化被動為主動了,因為他得拿出王總經理的派頭,不然就對他名片上的頭銜不住。

    玩羅,沒事羅,王總經理拍拍楊廣的肩膀,都是畫畫的,不要客氣,今天的客我請了。

     小宋和小徐也被馬宇接來了。

    小宋的手上還拿着一本英語書,但她一個字也沒看,而是霸着麥克風,很抒情地唱着歌。

    小徐不高興了,搶過麥克風也唱了起來。

    她們兩表姊妹一開口楊廣和馬宇就閉了嘴。

    楊廣表揚小宋說:你不應該學化學,你應該學聲樂,你學聲樂可以把很多唱歌的妹子趕下台。

    小宋笑了:我發現你很會拍馬屁啊。

    楊廣心情很好地望着身材勻稱的小宋,腦海裡出現了她那對姣好的Rx房及她那美麗的腹部。

    楊廣讨好地笑笑說:我說的是實話親愛的。

    鄧麗君的歌曲從音響裡飄了出來,那是何日君再來的過門,小徐一開口就甜蜜蜜的,比鄧麗君還鄧麗君。

    楊廣又表揚小徐,啊呀,你真唱得好,甜到我心裡去了。

    表妹粲然一笑,臉上是一片自我感覺良好的驕傲。

    楊廣無意中瞥見小宋的臉上掠過了一抹淡淡的陰影,他清楚小宋吃醋了。

    她們兩表姊妹有點怪,都很漂亮,身材都差不多高,差不多一樣胖瘦,都很潑辣,說話都伶牙利齒,卻各有各的迷人之處。

    比如表姐的歌唱出來有關牧村的女中音味兒,表妹的歌聲卻輕亮且甜絲絲的;又比如表姐的迪斯科跳得比表妹略勝一籌,而表妹跳那種步态柔情的探戈時卻明顯勝過表姐些兒。

    兩表姊妹有點相互較勁,仿佛一個要把另一個比下去似的。

    表姐我的探戈跳得怎麼樣?表妹問。

    表姐說:表妹我的迪斯科跳得怎麼樣?表妹說:表姐我唱鄧麗君的歌怎麼樣?表姐說:表妹,你覺得我唱關牧村的歌還像不像那回事?兩表姊妹相互用驕傲的語氣咨詢對方,一點也不想輸給對方。

    假如表妹邀馬宇跳探戈,表姐就吵着要放迪斯科音樂,她要跳一段迪斯科來壓倒表妹。

    如果表姐在跳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