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陽白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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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搖着頭,臉上挂滿淚水。

     帕詫臉部扭曲着,眼睛圓睜,似乎在臨死前看到了無比恐怖的事情,臉腮鼓得滾圓,半張的嘴裡好像塞滿了什麼東西。

     月餅摸出柄瑞士軍刀,撬開帕詫的嘴巴,我看清了她嘴裡的東西,忍不住就要嘔吐! 滿滿一嘴指甲蓋! 月餅皺了皺眉,疑惑地看了看傑克,輕輕掀開遮蓋着帕詫的白布。

    帕詫的雙手上面血迹斑斑,十指的指尖完全爛成了碎肉,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過……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沖出去跑到洗手間嘔吐起來。

     吐完之後我捧了把水澆了澆臉,看着自己的指甲,每一個上面都帶着小小的月牙陽白,指甲尖像野草般快速生長,纏住了每根手指頭,向肉裡面勒着,指肉從指甲縫裡擠出,軟軟地如同擠牙膏…… 我猛力甩了甩頭,整個人略微有些清醒,才搖晃着回到屋裡。

     傑克雙手握拳,眼淚仍然在不停地淌着,帕詫已經被蓋好,月餅抽着煙一言不發,把玩着一台小錄音筆。

    見我回來,也沒多說,打開錄音筆,示意我聽一下。

     我拎了個凳子坐好,接過月餅扔過來的煙,錄音筆裡傳出女孩的聲音。

     并不是帕詫在說話。

    

帕詫前段時間生病住院,半個多月後才回來,我們問她身體怎麼樣,她也不說。

    平時就是個不愛說話的人,所以我們也沒有在意。

    不過我看到她的指甲和原來不太一樣,很通透,感覺很硬,亮晶晶的像透明的水晶。

     我摸了摸,涼涼的,很光滑,就問她在哪裡做的美甲。

    她笑得很神秘,搖搖頭不告訴我。

     過了沒幾天,清早起來的時候一個女孩兒的指甲秃了,參差不齊,倒像是被老鼠咬過。

    我們自然覺得奇怪,心裡面七上八下的。

    不過這件事沒幾天就被人忘記了,後來也沒發生過。

     昨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做了個夢,夢見帕詫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我,一張嘴,嘴裡盡是各色的指甲。

     我立刻吓醒了! 寝室裡傳來“悉悉索索”聲,借着月光,我看見帕詫正趴在一個女生的床邊,拿起她的手,啃她的指甲。

    她像老鼠一樣咔拉咔拉的啃着,我吓傻了,隻能大張着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似乎發現了我,猛地将頭轉過來,用大大的眼睛緊盯着我,張開嘴,裡面塞滿了指甲。

    我有種要嘔吐的感覺。

     帕詫對着我笑了笑,有幾截指甲從嘴裡掉出來,忽然舉起自己雙手,瘋了一樣地啃着!鮮血從牙縫裡擠出,我甚至聽到了“格吧格吧”咬斷骨頭的聲音,當她的手指頭被咬得血肉模糊時,好像清醒了。

     她看了看手指頭,又看看我,凄厲的喊着:“别去那裡!” 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我也不想知道她在說什麼,隻能尖叫着! 錄音結束了,屋子裡面靜悄悄的,我們三個人沉默不語,我腦補着那一幕恐怖的畫面,全身發冷。

     “這是我通過催眠,從帕詫舍友那裡錄下來的。

    ”傑克聲音很微弱。

     月餅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掀開屍布,輕輕舉起帕詫的手仔細看着:“南瓜,你來看。

    ” 我實在不想多看一眼,但是月餅既然這麼說了,隻好憋住氣走過去。

     帕詫的每個指尖都被咬爛了,在碎肉裡面刺出半截白森森的指骨,我不想多看,扭過頭喘了口氣。

     “她的陽白沒有了。

    ”月餅這句話提醒了我。

     我再看去,帕詫的殘留的指甲蓋上,沒有月牙狀的陽白! 她完全沒有陽氣! “想到了麼?”月餅問道。

     我自然想到了一個地方,那個陽氣猛烈的美甲店! 其實,就算沒看到這個陽白,我也早該明白了!月餅到底是接手過幾個案子,估計還沒聽到錄音,就已經聯系到那家美甲店了! “傑克,難道你沒有想到麼?”月餅上下打量着傑克。

     傑克愣愣地擡起頭:“想到什麼?” 月餅微微一笑:“沒什麼。

    這件事情我們倆或許能處理!” “你們知道是原因了?”傑克站了起來,雙手握拳,兩眼恨不得噴出火,“我也去。

    ” “不用了,你在這裡把後面的事情處理好。

    ”月餅整了整衣領走了出去。

     難道月餅懷疑傑克?可是當我看到傑克這幅摸樣絕對不是裝出來,又不忍心肯定月餅地判斷。

     “傑克在裝傻。

    ”此時我和月餅正向美甲店走,月餅冷冷地說。

     我想想這段時間和傑克的接觸,總覺得大大咧咧像個孩子充滿陽光的傑克怎麼可能隐藏的這麼好,猶豫着說道:“月餅,我覺得你說的不一定有道理。

    事關己則亂,傑克可能太慌張了。

    ” 月餅沒有言語,掏出張皺皺巴巴地紙條遞給我:“師父臨走前塞給我的。

    當時都旺和傑克也在,這是他不方便說的話。

    ” 師父走後,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态,怎麼也聯系不上。

     我接過這張紙條,打開一看,歪歪扭扭幾個字:異事組有内鬼! 師父也在懷疑異事組? 還沒多想,美甲店已經到了。

    此時天色已黑,路燈璀璨,所有的攤鋪都亮着燈,唯獨這家美甲店漆黑一片,兩扇玻璃門倒映着我們倆的樣子,裡面黑洞洞的,根本看不見什麼東西…… 月餅推了推門,反鎖着。

    從袖口摘下一枚回形針,在鎖孔裡轉了片刻,“咯噔”一聲,門開了。

     一股陰冷的寒氣從屋子湧出……

“月餅,我覺得是不是該多找幾個人手幫忙?”我擦了把冷汗,黑漆漆的屋子帶給我莫名的恐懼。

     月餅擡腿邁了進去:“異事組可能靠不住。

    ” 我硬着頭皮跟了進去,按照那天的記憶,我右手兩三米遠的地方應該是個沙發。

     月餅已經沒入黑暗中,這間屋子黑得實在是超乎常理,我回頭向門外看去,竟然找不到門在哪裡。

    我剛進了這屋子沒兩步,怎麼會連門在哪裡都找不到了呢?我頓時汗毛全豎,伸出手向前探着,根本摸不着什麼東西。

     “月餅?”我低聲喊着。

     “我在前面。

    ”月餅應了一聲,“向前走三步,向右,沙發這裡。

    ” 我這才放了心!按照月餅的指示,摸索着走到沙發跟前。

    眼睛完全看不到東西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心裡總是七上八下,擔心在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冒出來,或者碰到什麼東西,轉頭看見一張蒼白的臉。

     相信如果家裡停電,許多人都會有這種感覺。

     這時眼睛多少适應了暗黑,隐約可以看到沙發上有道人影。

    我剛想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