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化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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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話短說,幾個人在這如同大腸般蜿蜒曲折的洞内艱難地行進了十幾分鐘,直到最前面的丁文龍發出一聲低吟,“怎麼會有岔道?”緊接着他又用奇怪的口氣說道,“這裡,有個路标,很新鮮,是剛留下的。

    ” 我瞬間就想到了黑臉夜叉柳景年,先前進入的人中恐怕就隻有他會給我們留下記号了。

    不過丁文龍很快就冷笑了一聲,“虛虛實實,南爬子還會玩兵法了。

    ”我知道他肯定是在懷疑這記号是南派留下的陷阱,但我們跟柳景年的那層關系卻又不能在明面上講,所以隻能看這天機門年輕的當家下一步準備怎麼踩。

     很快前面的人就動了,亮子回頭朝我做了一個打口哨的姿勢,我知道他這是在提醒我小心,小學時我們在遊戲廳打投币機時都是一個人在外面把風,一有風吹草動外面的人就打口哨,結果幾年下來也沒被家裡的老頭子逮住。

     走到這裡我确實開始緊張起來了,俗話說吓一次破膽,吓兩次變臉,被墓裡的粽爺們驚得早已經神經衰弱的我已經顧不得害怕了,隻是擔憂起劉晶夢在那毒氣室裡說過的話,如果丁文龍有什麼歹心,見到墓主的棺椁後也應該下手了。

     老話說得好,人無傷虎心,虎有殺人意,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還是下意識握緊了大腿上的戰術刀。

     丁文龍選擇的是那條有記号的洞,不知是否出于他肚中的那些兵法韬略。

    一路過去,洞時高時矮,起伏不定,有時甚至又垂直下去,簡直就是糾結在一起的豬大腸,真不明白一個風水巨擘怎麼能想到如此乖僻的葬法。

     胖子罵罵咧咧的一路,直到錯開第六條岔道,不知是否暗含着六道輪回的意思,在這些岔道都無一例外留有簡單的記号,因此也是很輕松地就找到了出口。

    地面開始逐漸水平而且鋪設着二尺青磚,空間也大了起來。

     足能容兩輛馬車并行的寬大墓道讓像鑽老鼠洞一樣的衆人都松了口氣。

    兩邊的墓壁上有簡單的壁畫,不過因為海底水氣太重,幾百年前匠人們描畫的重彩全都成了模糊的一團,有些像唐三彩的流釉。

     我有心細賞,但是胖子跟亮子都是一路催促,頓時什麼興緻也沒了,隻顧悶着頭皮幾乎用跑的速度跟在他們身後。

     胖子邊跑邊把槍蠟密封的子彈拆開,真沒想到他這麼胖體力還這麼好。

    “都把胯子甩直溜了!胖爺要摸不到明器逛了窯子,明兒大早非自挂東南枝以謝師門不可!” 我一把扯掉蒙在手電上的防水布,看着胖子屁股上撕開的一條大口子猛地感覺有些好笑,這墓道太寬闊了,讓我不由得聯想如果我們這群人現在這身裝束跑在大街上會不會被當成神經病。

     突然,眼前猛地暴亮起來,我下意識地護了一下眼睛,等稍稍适應移開胳膊後就見面前的空間被一盞鹵化人造小太陽照得猶如午後的雪場,亮的刺眼。

    墓室十分高大,幾乎等同于一個标準的室内籃球場,而且更神奇的是我看到了一大池水,之所以說是一大池是因為那水的面積整整占了這墓室的近二分之一,卻不知道那笑山狐在自己的安眠之處搞這麼大一池子水幹什麼。

     墓室兩邊有一圈回廊,廊柱上全是木雕蟠龍,不過蟠龍的爪須早就脫落了,看起來光秃秃的和大蛇沒什麼兩樣。

    除此外墓室布置很簡潔,除了一些石刻鎮墓獸外能看到的就剩一些腐敗得差不多的木器。

     亮子和胖子都把槍端了起來,鹵光燈雖然照明程度很強,但投出來的光打在那些石獸和木器上影子卻拉得老長,那些陰影裡的情況根本看不清楚。

     這種無端的寂靜讓每個人都強烈不安起來。

    我本來想到的情況是南派的人正摧枯拉朽地開着棺材,再要麼就是早已經熱火朝天地幹完準備收工,可事情到了跟前才知道為什麼幹盜墓這一行的人對任何事都會做十二手打算。

     我的第一感覺是南派的人一定躲在某個角落準備偷襲我們,但等把戰術刀拔出來後才意識到自己的思想走得有些過于快了。

    如果他們真的要偷襲我們肯定不會把燈開這麼大,隻需要躲在暗處朝我們的燈光開槍,估計是人都得葬在這兒。

     看來還是不能小看這一行的人,至少敲定的事情他們不會變卦,這比一些塵世裡披着驢皮學狗叫喚的東西強了不知多少。

     丁文龍朝亮子打手勢,示意他繞過正好擋住我們視線的一塊屏風,我見亮子背着一個人活動起來必将受制,于是就伸手擋住亮子,準備自己行動。

     胖子很沖,他明顯不是謹慎的人,上去三兩腳就踹倒了屏風,一陣沉澱了幾百年的煙塵旋即卷了起來。

    丁文龍有些窩火,但沒有發作。

     “快看,那雄兔腳撲朔!”胖子眼睛極尖,我放目看去,就見柳景年老僧人定般地盤坐在那池邊一個鎮水石獸的腦袋上,一身黑衣讓他幾乎和那漆黑的獸頭融為一體,如果不是刻意找尋真的很難發現。

    那巨大的古卷軸就放在他腿上,整個人一動不動,看起來十分的詭秘。

     胖子抓耳撓腮了一番,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