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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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子朝我敬了一個禮故作恭敬地說道:“特派員同志,連裡的兄弟等你很久了!” 我此時很想罵他幾句,但肺疼得說不出話來,隻好瞪了他一眼。

    亮子見我連嘴都還不了,哈哈大笑着跑過去擡起木橋,兩臂一用力便把木橋推到了深溝裡。

     隻聽“哐嚓”一聲木橋落進了溝底,亮子拍了拍手笑道:“讓你們再給我追!有種就飛過來!” 柳景年站在旁邊的石頭上,似乎在想着什麼事,從我追上他們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說。

     “快點走,這裡不能停。

    ”柳景年說完轉身就往前走去。

     亮子笑着過來拉起我,嘴裡還笑道:“特派員同志,要不要兄弟背你?”我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便罵道:“我要是特派員現在就斃了你。

    ” 剛爬過一個山坳就聽見背後幾聲槍響,那些村民居然連槍都端上了!這會兒肯定被那深溝阻着過不來,隻好幹放幾槍撒撒氣。

     這會兒緩過勁兒來才想起來我們都不知往哪兒走,難道就在這山裡亂轉?雖有夔龍觀山挂在手,但在這千仞萬壑,綿延千裡的大山中找一處墓葬也是如同瞎了眼的老貓遺老鼠,全憑瞎碰。

     柳景年還在往前,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你知道咋走嗎?”他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亮子嬉皮笑臉地道:“你昨晚沒回來不是色誘陳老漢去了吧。

    ” 柳景年聽後突然回頭兩眼猛地瞪向亮子。

    不知為什麼,雖然這雙眼睛不是看向我的,但我也感覺心跳加速,渾身的不舒服。

    亮子此時臉色已是煞白,别說接着嬉皮笑臉,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句。

     我見事态不對,趕緊說道:“亮子你褲檔開了!”柳景年這才轉過頭去,亮子低着頭走到後面,把我往前推了一把,讓我走在了中間,從頭到尾亮子未發一言。

    這一下三個人都不說話了,接下來便是悶着頭趕路。

     一開始好歹有羊腸小道供我們行走,到後來就完全是沒有路這一說了,有些地方甚至要手腳并用才能爬過去。

    也不知道翻了多少座山,反正從早上到現在我們一直沒有停過。

     途中我們遇到了兩群陳老漢所說的“白羊”,其實它們應該是牛,金毛卷角,神氣昂然,讓我想到了“老子”座下的神牛。

    不過這些家夥脾氣都不是很好,我們今天就是這樣被追着跑了三次。

    “咕咕……”不知是誰的肚子叫了幾聲,引得我胃裡也是一陣攪疼。

     “咱們戢一會兒吧,油箱告急了。

    ”我說道,找了個沒有積雪的地方坐下,我從包裡掏出壓縮餅幹和一盒鲱魚罐頭,在野外不能生火,隻有這麼對付一下了。

    柳景年掏出酒壺喝了一口,從我手裡拿走一塊餅幹後,又把酒壺丢在我手裡,“我去周圍看看。

    ” 亮子坐在登山包上,埋頭嚼着餅幹,見柳景年走遠後,招呼我離他近些。

    “那家夥不太對勁兒。

    ”亮子吞下—口鲱魚後說。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得了吧,你早上那一句确實有些過了。

    ” 我喝了一口酒頓時感覺渾身熱了起來。

     亮子接過我遞給他的酒壺猛灌了一口:“也許是我看錯了吧!老子空長二十幾年,這還是第一次被唬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 我對亮子這個人太了解了,當年我們跟東門的混混兒幹上了,那幫混混兒仗着人多,把我們幾人揍得不輕。

    這家夥被抽掉了幾顆牙都沒喊過一聲服了。

     最後也不知是哪來的勁兒,這家夥一個人撲起來硬是揍翻了兩個,其餘的混混兒一看丢了勢也作了鳥獸散。

    當兵回來後,那股子牛勁兒更足了,我實在想象不到亮子會被誰吓到。

     不過柳景年那時候的目光,現在讓我想起來還渾身的不舒服。

    “你究竟看到什麼了?” 我忍不住問道。

    亮子張口正準備說,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