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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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莎姐說完這十幾年前的故事,我陷入了沉默。

    畢竟人心都不是鐵打的,就算我現在把兇案懷疑的重點放在了他們兄妹身上,但面前這女人、這悲情的故事,卻應該不是捏造。

     莎姐說完也沉默了很久,抹了眼角的濕潤,然後說道:“邵波,十幾年了,這事埋在我心裡,我也從來沒有和别人說過。

    離開五蛉屯後,我和我哥便來了你們山東,一直在某城打零工,我們沒有建雄和劉科的地址,那年代也沒電話,一直到1985年,很偶然地才找到了建雄,可他已經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親了。

    然後,我和建雄就像現在一樣,一起就是八年過去了。

    ” 我點點頭,然後擡起頭來,問道:“那劉科沒有問過你孩子的事嗎?” 莎姐回答道:“他并不知道我有小來。

    ” 我“嗯”了一聲。

     莎姐又繼續說道:“你現在已經知道這個故事了,你有啥懷疑,有啥想法,你繼續去想去懷疑就是了,總之,劉科的死,和咱沒關系。

    我也不希望你把我給你說的這些,你又去說給建雄聽,那麼多年前的事情,沒必要提了。

    ” 我點頭,然後說:“那我先出去了!” 我走到門口,咬咬牙,終于一扭頭,問出一句:“莎姐,劉司令怎麼看這事的呢?” 莎姐臉色變了,頓了頓,然後說道:“我哥……他那種沒啥心肺的人,什麼事他又會有啥看法呢?” 我說:“那也是!”開門出去了。

     回到房間裡,兄弟們還在為沈公子的事興奮着,我進去裡間,在床上躺下。

    當晚小軍不在火龍城,八戒因為有點累,已經睡了。

    我腦海裡有很多疑問,也有很多思緒,自個在那捋了起來。

    想了想後,我翻過身,沖着旁邊床上和西瓜睡在一起的八戒踹了一腳,八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我直接遞根煙到他嘴上,說:“下去走走!” 八戒表情有點懊惱般,但還是一個翻身,套上衣褲,便跟我往樓下走去。

     午夜兩點的街道上冷冷清清,我們并排走着。

    我把莎姐給我說的那十七年前的故事說給了八戒聽,八戒聽得也心裡覺得挺酸楚一般,說:“邵波,要不咱就不去查莎姐和劉司令了吧,也是倆苦命的人。

    ” 我沒回答,反而繼續分析起案子來:“照這麼看,劉司令是完全有動機殺劉科的,因為小來的事,劉司令是知道的。

    劉科的死目前最大的嫌疑就是劉司令,動機清晰,殺劉科的時間上吻合——借喝醉去洗手間爬到二樓,行兇後再回到一樓飯桌。

    并且殺人的兇器,峨眉刺!假如我沒分析錯的話,劉司令是有這麼個玩意的。

    ” 八戒問我咋知道劉司令有這東西。

    我把劉司令筆記本的事給他說了,八戒作出思考狀,半晌,八戒說:“要不咱現在去劉司令宿舍看看,劉司令這一會在一樓值班。

    ” 我搖頭,說:“宿舍裡人都睡了,現在去叫門也不好吧!再說,又沒劉司令房間的鑰匙。

    ” 八戒笑起來,說:“你現在和俠盜八戒在一起,這都叫啥問題嗎?” 我也樂了,還真忘記了八戒的本事。

    兩人嘻哈了幾句,往宿舍走了過去。

     宿舍是一個四層高的私房,有個小院子。

    八戒從屁股後面摸出一根鐵絲,三兩下就把鐵門開了。

    兩人進去,輕輕關了門。

    宿舍裡挺安靜的,估計這幾十個員工都睡了。

    交接班是半夜十二點,到現在兩點多,自然已經靜了下來。

     我們走到二樓,二樓客廳裡黑乎乎的,八戒又拿出鐵絲,對着劉司令的門折騰了幾下,門便開了。

    我們關了門,很膽大地開了燈。

     房間裡很亂,伊能靜的海報依然笑眯眯地看着咱。

    我指着筆記本給八戒看,八戒翻了翻,又擺回原處,然後和我把衣櫃打開。

     衣櫃裡亂七八糟,也就那麼幾套衣服,依稀可以分辨出有很多是建雄以前穿過的,也難怪劉司令經常穿着不合身的T恤到處轉。

     八戒伸手在床下面摸,我去查看那個破爛的床頭櫃。

    突然聽見八戒“咦”了聲,然後要我幫個手,把床擡了起來。

    隻見八戒從裡面摸出個黑塑料袋,打開,裡面是一把流星錘。

     這可真讓我和八戒開了眼界,原來這世界上還真有“流星錘”這号武器。

    隻見一根兩尺長的不鏽鋼鐵鍊,一頭是一個黑色的手柄,另一頭是一個黑色的鐵球,上面猙獰地全是鐵刺。

    隻是這鐵球的大小,和咱之前認為的大小有很大區别。

    怎麼說呢?咱臆想的這鐵球起碼要有一個人頭大小吧,而拿在我們手上的這流星錘的鐵球也就一個小孩的拳頭大小。

     我和八戒便嘻嘻地笑,罵了句:“奸商黑了咱劉司令。

    ” 八戒又說道:“這怎麼辦,峨眉刺找不到,就找出個流星錘,證明不了什麼啊?就算再翻出一把青龍偃月刀,也證明不了劉司令有作案工具啊。

    ” 我去翻那本筆記本,然後把“峨眉刺”三個字後面畫的五角星,和“流星錘”三個字後面畫的一模一樣的五角星,指給八戒看。

    八戒愣了愣,半晌才回過神來:“哦!這五角星的意思就是已經買回來了哦。

    ” 我點點頭。

     八戒說:“那現在怎麼辦?把這流星錘放回去,就這樣算了?” 我想了想,本來認為,應該把東西都放回去擺好,就好像我們沒來過一樣。

     但古倩那天給我說的那句“你已經不是警察了”在腦海裡一個回蕩…… “八戒,流星錘我們帶走,筆記本翻到峨眉刺那一頁,床也就這樣。

    ”我對八戒說道。

     八戒愣了愣,然後嘿嘿一笑,說:“好嘞!引蛇出洞呗。

    ”

57

睡了一整晚,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來,強烈預感今天似乎會發生什麼一般。

    小軍給我打了個電話過來,說他在單位辦停薪留職。

    見他意見堅決,我便沒說什麼。

    其實他對我說的,想要去深圳闖闖,對我的心靈起到的波紋不小,但習慣性的後知後覺,讓我也沒有表達什麼。

    所以之後的年月,對于如果沒有火龍城這案子,我會不會來到深圳,也一直沒琢磨出個所以然。

    但最起碼,我并沒後悔過這決定。

     而那個下午所猜測的要發生的事情,就是因為我和八戒帶回來的那根流星錘,将起到的蝴蝶效應。

    事實證明,劉司令并沒有那般沉不住氣,也沒有因此發生個啥。

    反倒是下午四點多鐘,我接到了家裡給我打的一個傳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回了電話過去,接電話的是我媽。

    媽聽見我的聲音,明顯很激動,說話都有點顫抖:“邵波!今晚回來吃飯!” 我沒吭聲,媽在電話那頭又補了一句:“你爸要我給你打的傳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