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奇門 十八、辰州屍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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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下,空中倒翻而出的僵屍猛地折轉身形,交疊的雙爪平伸過頂,像端着兩把五股尖叉般直射圓盾。

     噗地一下,僵屍那寸許長的黑色指甲竟穿透了堅固的圓盾,盾牌上頓時出現了十個凹洞。

    僵屍借力扣住,雙臂一較勁,嗆啷數聲,金屬圓盾像紙片似的被撕作數片。

     原本按兵不動隻是不想多生是非,但從對手的強勁程度和攻擊意圖來看,這灰衣漢子顯然是有備而來。

    既然如此,也不必再有所隐忍,況且這人奇詭的趕屍數術也引起了我的興趣。

     “這招漂亮!”我由衷地贊了一聲,雙手攏在胸前,反掌揮出。

     十來道鍊鋸纏上了僵屍,我猛一旋身,鍊鋸交錯拉動起來,刺啦聲不斷,鍊鋸不住絞動着僵屍的身軀,即便是千年不壞的屍身,在這些特制的鍊鋸下也會變作碎塊。

     漫天飛舞起無數的衣衫碎片,七具僵屍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身上的衣衫已完全被鍊鋸撕裂,裸露出大腹便便的奇怪軀體,那膚色和體格完全不像普通的屍體。

    我一愣神,尚未來得及反應,七雙手爪已牢牢地抓住了鍊鋸的連接處。

     “呔!”灰衣漢子大喝一聲,腳下一掃,急急走出四步,手中舞出一道直曲相交的軌迹。

    七具僵屍随即齊聲呼喝,身子猛然後退,雙爪交叉一緊将鍊鋸拉向胸前,粗壯的手臂狠狠揮動開去,一片壯觀的“金屬雨”憑空而起,鍊鋸竟在它們那恐怖的力量下斷作了無數鍊環飛入空中。

     笃笃,一排弩箭射在了僵屍的大肚上,發出一陣脆響,晖兒手中的尺弩一次射空。

    在她的臉上露出一種惶然大悟的表情,腳下輕挪靠近了我的身邊。

     “亦凡,這是辰州屍俑,古代木甲偶人的一種,不是僵屍。

    ”晖兒低聲在我耳邊道,“鐵木秘制,無堅不摧,可操控,可自行。

    ” 腦中一亮,難怪我和林嶽的攻擊會如此失敗,原來吃虧在了這裡。

    晖兒一定是在姜老的機關術筆記中看到過這種東西,但卻不敢确定,直到它們露出原形并用尺弩試探後才下了定論。

     “鐵木秘制,無堅不摧?”林嶽豎着耳朵聽到了一句,臉上露出一片壞笑,“天下還有比我更熟悉木材的人嗎?” 說着雙手在地下一撐,頭下腳上地倒立起來,手臂一壓一彈中地面被他壓下了一個不大的淺坑。

     灰衣漢子見狀倒是一愣,手中一扯,腳下倒退三步,左腳踩點兩下,右腳接上又是兩下。

    那步法我終于想起來在哪裡見過了,是《聞風拾水錄》上提及的罡鬥步法,天罡七印陣運作時我也曾運用過這種步法,隻是和這漢子相比之下完全是幼童學步了。

     那邊林嶽雙臂一撐,翻身躍起,雙腳狠狠踏在了淺坑中,他落地的那一刹那,一片隐隐的綠色自地面蔓延開來,在七具辰州屍俑的腳下凝成了一片濃厚的綠色。

     “嗬~~噗~~”林嶽惡作劇似地大吐了一口濃痰,那灰衣漢子不知虛實,手下又是一扯,七具辰州屍俑雙爪直直擊入地下,猛地一掀,碎裂的青石闆夾雜着泥土蓬然翻起,竟是想要徹底截斷林嶽的攻勢。

     碎石爛泥間一股酸臭黏稠的綠色東西沾了辰州屍俑一身,一陣奇怪的味道傳來,辰州屍俑的動作忽地緩慢了下來,凡是沾染了這東西的部位竟像被酸液腐蝕一般凹陷了下去,不住冒出絲絲白煙,還夾雜着有些酸臭焦爛的味道。

     “哈哈,鐵木再牛也受不了腐草,你丫就等着收拾破爛回家吧~~”林嶽拍手大笑道。

     灰衣漢子臉色一變,眼中兇光閃現,腳下一陣變動,快速踏出一套罡鬥步法。

    我看了一凜,那是罡鬥步法中的三兇步法,即殺破狼三兇星彙聚為前步,餘下四星頓步,隐含輔助的陣法或招式一定是兇險之極! “小心,那裡面應該是屍毒!”晖兒見狀失聲叫道,辰州屍俑被腐蝕穿透的身體裡正流出一種腐臭不已的黑黃色液體。

     灰衣漢子三兇步法中雙掌猛合,狂吼一聲,七具辰州屍俑咧開獠牙暴伸的大嘴,一股夾雜着腐臭的黑黃液體鋪頭蓋臉地向我們襲來。

    林嶽和我均是一驚,疏于防範之下沒料到這灰衣漢子竟還留有如此險惡的一招,林嶽的破壞性攻擊反而成了誘發這個殺招的導火索。

     黑黃色液體密集地從各個角度撲來,一時間已無法聚集金屬或植物屏障來抵禦,情急之間我已準備用金屬将衆人完全包裹起來,雖然可能誤傷大家,但總比死在屍毒侵蝕下要好。

     聚力發動間,卻被一隻手掌按在了肩頭,方才集中的精力一下消逝。

    耿婆不知何時站在了我的身後,笑眯眯地沖搖了搖頭。

     面前忽地一亮,一股淡色的火焰無聲地橫空穿過,辰州屍俑像雪人般地熔解殆盡,黑黃色的液體在火焰中完全消失。

    那火焰撞在身上隻是微微的一暖,卻是毫無傷害,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

     “隻看外表,不重内涵。

    ”一個人影自火焰中緩步走來,口中冷冷道,“以後别說你倆認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