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奇門 十二、地河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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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求生的本能是不可抗拒的,眼前那些正在不住忙碌的村民并不是在亵渎自己的先祖,他們隻是在消除自己生存發展中的潛在威脅。

     無論怎樣根深蒂固的傳統或信仰,都必須建立在生存的基礎上。

     …… 陰洞中的活屍殘骸早已清理幹淨,洞底的旁側露出一個不大的裂口,那是林嶽用鑽地藤逃生時留下的痕迹,這裡也是曾為地下河的“叩穴道”入口。

     “我們就這麼下去沒事吧?”S小心地問道,“耿婆走的時候不是要我們小心嗎?” “嗐,你怕啥,不是還有我在嗎?”林嶽咧着嘴,一付大言不慚的樣子道,“甭管下面有啥,一律擺平它!” 昨天夜裡,耿婆悄然離開了村子,去聯系一位多年未見的老友。

    臨走時,交待我務必要将血鬾全數消滅,照她的提示資料,我們決定去那個陰洞下的“叩穴道”探個究竟。

     叩穴道内并不狹窄,在電筒和火把的照耀下,一條幽深的地下通道蜿蜒鑽入山下。

    從羅盤和S繪制的簡圖可以看出,它的走向是直通那塊葬地的。

     通道内隐隐還有些濕漉,上半部較為幹燥,石壁上殘留着大量的藓類植物,這樣的生态環境下一般會有些生長在陰濕地域的昆蟲,但一路行來卻完全看不到。

    下半部應該就是原有的地下河床,一些沉積的泥砂在腳下深淺不一地阻礙着我們的行進,好在并不很深,加上事先問村民借來的長筒雨靴,卻也沒有造成很大的困擾。

     走出不多遠,通道的一側出現了一個不大的支道,林嶽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那正是他當時逃離此地時留下的,隻不過在出來後,他下意識地将這條支道封閉了起來。

     狴犴蹲在我的肩頭,雙目閃爍着黃色的光芒,表情嚴肅地四處張望着。

     地下河中的鬼衣蜮是否已全數消失,對于這點我一直是心存懷疑,為了以防萬一必須借助狴犴來覺察這些潛在的小惡魔。

     “有東西陷在泥裡。

    ”晖兒用鐵鈎從河床中撈出一件物品。

     那是一部數字式步話機,五公裡有效半徑,手掌大小的流線外形配着鮮豔的顔色,看上去還很新,應該是不久前才掉落在這裡的。

     “大家注意周圍。

    ”我謹慎地提醒道。

     這種器材一般不會随意丢棄,如果步話機的主人不是無意間遺失的話,那就是他在這裡受到了某種意外的襲擊,而這裡最有可能襲擊他的便是鬼衣蜮。

     狴犴在我肩上打了個哈欠,圓睜的眼睛眯縫了起來,就這麼蹲坐着打起了盹,那樣子似乎是在告訴我們四周毫無危險。

    示意S将狴犴抱走,我摘下手套,雙掌輕輕埋入河床泥砂中,那裡還殘存着一些河水。

     對我而言,有水就有信息的載體。

     十來個失控的人影在眼前晃動起來,耳旁不住回想着奇怪的尖叫聲,就像是被人踩住脖頸的鴨子一般。

    幾聲槍響,數個人影倒地,一個高大強壯的人影走了過來,手裡拎着把微型沖鋒槍。

     緊接着,通道邊側蹿過三條黑影,那速度遠比之前遇到的殘魂倮還要迅速,隐約間可以辨出是三個身穿黑衣的男子。

     高大人影擺手射出一梭子子彈,撂倒了其中兩名,手中的微型沖鋒槍忽然卡殼,第三名男子猙獰地将他撲住,前沖的力量竟把高大人影的身軀撞進了通道一側的泥石中。

     那男子咧開嘴,露出一口鲸須般的詭異牙齒,伸出的長舌完全長成了一根紅色的肉管,頂端的小口想要吸食什麼似的不住張合着。

     突然,長舌僵住了,男子漸漸硬直了起來,身軀一抖仰面倒在河床中,在他的胸口正插着一把鋸刃匕首,下刀處正是人的心髒部位。

     高大人影晃動着從泥石中掙紮出來,一條臂膀無力地垂在了那裡,他艱難地從腰間拿出一個黃色的步話機,聲音嘶啞地呼叫起來:“三爺……兄弟們有麻煩……怪蟲……” 聲音嘎然而止,自通道頂部垂下的一雙利爪悄無聲息地撕裂了他的喉管,一片伸長的鲸須狀牙齒立即咬合住傷口,縫隙間肉管般的長舌不住蠕動着,噴灑而出的鮮血竟是一點不漏地落入了襲擊者的口中。

     畫面中,那堅韌的角質指爪分外熟悉…… “來這兒的是陳子浩的手下,大約十來個,都被鬼衣蜮寄生了。

    ”我沉靜了半天,才從這血腥作嘔的畫面中恢複過來。

     “靠,不是吧?有十來個?!”林嶽扭着臉道,“麻煩,真麻煩,最讨厭和吸血鬼打交道。

    ” “呀?你不是對吸血鬼很熟悉嗎?”S莫名道。

     “沒啥,從小惡心蝙蝠啥的。

    ”林嶽撇嘴道,“看那德性我就夠了。

    ” “哈哈,還有你怕的東西啊……”S笑倒,腳下突然一個踉跄險些摔倒。

     晖兒連忙扶住S,卻也被什麼絆了一下似的,身子歪了一下。

     不好,河泥裡有東西!我和林嶽雙雙搶上,一人一個将她倆迅速拉開,幾支尖銳的金屬錐從地下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