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奇門 一、魯班厭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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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支去樓下取水,翻手撚出一根藥草揉碎了将草汁滴入常五根老婆的口中。

     常五根的老婆突然從床上彈起,手腳詭異地扭曲着,不住亂顫,喉間咕噜着怪異的聲音。

     “呃……”奇臭無比的液體從她口中噴了出來,床上立刻污了一大灘,一團白色的物體落在了被面上。

     那是一條古怪的白色小魚,頭尾都是一個長着滿口利齒的魚頭,扁梭形的身體上遍布着粗糙的鱗甲。

     “幸虧遇到我們,不然她死定了。

    ”林嶽搖頭道,“不過話說回來,她怎麼會把這條清道夫吞下去的?” 汩羅魚,木性虛靈,喜歡藏匿在河底淤泥中,啃噬水下屍體上最難分解的骨骼部分,所以林嶽會稱它為清道夫。

     常五根收拾床褥的當口,林嶽悄悄地将那條汨羅魚丢進了窗外的河道中。

     …… “你老婆是怎麼發病的?”我向常五根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前幾天翻修屋子的時候還好好的。

    ”常五根回憶道,“後來和木匠吵了一架,隔天我出門辦事回來就變這樣了。

    ” “木匠?你們家翻修了哪些地方?”晖兒突然問道。

     “樓上那兩間大屋、房柱還有大梁。

    ”常五根如實道。

     “S,房柱和大梁的連接部分是不是叫木鬥?”晖兒轉向S問道。

     “是啊,确切的說是房柱和橫梁間連系的木塊。

    ”S奇怪道,“問這個幹嘛?” “亦凡,那裡可能有古怪。

    ” …… 房子的大梁貫串了樓上的兩間大屋,一頭架在西側的山牆上,另一頭則用一根粗大的房柱子支撐。

     房柱就在竈間的牆邊,一旁放着吃水用的水缸。

     常五根拿來一把木梯,林嶽順着梯子爬上了房梁,在木鬥處摸索了兩下,翻出一個暗格,從裡面掏出一條刻着奇怪文字的木魚來。

     木魚赫然是汨羅魚的造型,魚身兩面分别刻着“勾陳”和“白虎”兩個篆字。

     “嫂子,你怎麼知道木鬥裡會有這東西的?”林嶽掂着手裡的木魚道。

     “我們公司翻修時曾和裝修公司有口角,當時一個同事就提醒說,這些行業裡有不少能人的,當心被報複。

    ”晖兒笑了笑,“常大哥說他老婆曾經和木匠吵過架,我突然想到他們正好在翻修大梁,一氣之下可能會在上面布魯班術。

    ” “魯班厭勝?”我聽着一驚,擡頭看了看大梁的走向,立刻招呼常五根和林嶽拿着梯子上樓。

     卧室的大梁上翻出了一塊木牌,上面同樣刻着篆字——“天禽”。

     “厭勝”又稱“魇鎮”,意思為“以詛咒厭伏其人”,歸屬于民間常說的“魯班術”。

     魯班術是一種流傳已久的奇術,相傳為工匠祖師魯班所創。

    據說因為古時的工匠地位低微,于是很多苛刻的無良雇主會對其肆意欺壓,克扣工錢,當他們感到深深不忿時便會在施工期間以厭勝術進行報複,在屋内埋藏一些稱之為“鎮物”的物品。

     然後雇主全家人的運程便會變差,輕則家宅不甯,時有損傷或惹上官非;重則患上惡疾、遇上災劫、孩童夭折,最壞的情況下甚至會家破人亡,是一種非常惡毒的詛咒。

     其實這是個誤傳,魯班術并不隻是厭勝,它還包括了治身、開号、興造、機關和化煞,但卻因後人常常使用其中害人的厭勝術,最終使得魯班術被世人認定為“邪術”。

     在參看《聞風拾水錄·奇門篇》的時候,我曾了解過不少奇門遁甲的相關典籍,其中就曾提到過魯班術,它源自上古黃帝的奇門遁甲,是一個旁系分支。

     如果不是晖兒說破提醒,我還不會注意到這個設置,也不會找到那個真正造成危害的木牌。

     …… 竈間所處的位置是屋子的東面。

     東位居九宮的兌七宮,五行屬金,八門居驚門。

     卧室所處的位置是屋子的西面。

     西位居九宮的震三宮,五行屬木,八門居傷門。

     “勾陳”八神之一,“白虎”為其陰遁,性好殺,司兵戈争鬥殺伐病死。

     “天禽”字木牌暗含的是九星中的天禽星。

     奇門遁甲中天禽遇傷門即生病痛之氣,主無病而亡,痛入骨髓。

     那木匠究竟動了什麼手腳呢? 竈間是最容易産生異變之氣的驚門,他放置了刻有勾陳、白虎的木魚,用來引動汨羅魚,這裡的金屬性迫使木性的汨羅魚潛入水缸,随飲用水進入常五根老婆的腹内。

     卧室是最容易産生傷病的傷門,他在梁上安置了天禽星木牌,引發了天禽遇傷門的大兇格局,在屋内形成了傷病之氣,使得汨羅魚在常五根老婆的身體裡異變作亂,啃噬骨頭。

     完美配合奇門遁甲的魯班厭勝術的确精湛,但這麼狠毒的做法卻令人發指。

     處理了兩塊木頭之後,常五根抱着老婆移到别間養病,林嶽又開了兩服中藥調理,暫時沒有什麼大礙了。

     常五根不住感謝,拉着死活不放,殺雞宰羊地要好好款待我們。

     這個偏僻的農田區信息閉塞,藏匿一段時間倒也不是問題。

    林嶽裝神弄鬼地和常五根嘀咕了一陣,後者便以為我們是群低調的高人,連連應承不将此事張揚出去。

     …… “娘的,礙事的家夥!”一個人影在屋外的樹蔭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