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今夜你會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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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她便會出現陰病症狀,她說這是丈夫來催她的命。

    我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重點,于是問老奶奶,阿萌到底能幹啥?老奶奶說,阿萌隻需要跟她在一間屋子裡睡幾晚,她那些亂七八糟的症狀就消失了。

    說實話,我不是很相信,但是老奶奶确實痊愈了,而且不止這一次,以前出現類似情況時,也是屢試不爽。

    ” 餘心愛又講了一大堆話,最後她說:“咱們宿舍昨晚上出現的情況很不正常,所以我就跑去把阿萌給請來了。

    按照老奶奶的話就是,阿萌能夠在夜裡把另一個世界的東西吞掉。

    ” 我們都聽呆了,傻傻地看着餘心愛。

     “所以,今晚我們就拭目以待吧,就算毫無根據或者毫無效果,也可以去一去大家的心病。

    ”餘心愛說。

     她的話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連秦素也不再多說什麼。

     回到宿舍,大家自然是對阿萌刮目相看,黃琦更是拿出零食來讨好阿萌。

    我也暗自觀察這個女孩,忽然發現她從認識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難道?我悄悄對餘心愛說:“阿萌是不是啞巴?” “是呀,她不能說話的。

    ”餘心愛無意隐瞞,或者這種缺陷是無法蒙蔽别人的。

     “真可惜,長得倒挺漂亮。

    ”我感慨萬千。

     望着窗外濃稠的夜色,我有些恍惚,鬼節過後的第二天夜裡,會不會發生些什麼?我始終無緣一見的魏敏,今夜,你會不會來?

7

除了傳說中的異能,阿萌另一個讓我們驚歎的地方就是她的飯量。

     臨睡前的夜宵,她一共吃了兩桶康師傅,四個茶雞蛋,兩根火腿腸,一袋高纖蔬菜餅外加一袋酸奶。

    阿萌吃下最後一口面條時,我們幾個都看呆了。

    阿萌意識到自己的吃相不太雅觀,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們學院的宿舍管理一向比較松懈,入學以來從未遇到過學生會的來查房,更别說老師來查夜了。

    一通洗漱過後,阿萌像隻小猴子一樣鑽進了2号床的血綢被裡。

    我裝着看小說,眼睛卻不時朝那邊看一眼,我對床的秦素還有住在2号床下鋪的黃琦,也跟我一樣好奇地觀察着被窩裡的阿萌。

     餘心愛挨個來到我們床前叮囑:“不管夜裡發生什麼,都不要大驚小怪。

    ”我發現她的眼神也是閃爍不定,想必也對阿萌的異能沒有十分的把握。

    最後她來到門邊宣布,“關燈了。

    ” “啪”的一聲,宿舍裡陷入了黑暗。

     下一秒我就開始害怕了,空氣是黑色的,而且黏稠,我睜大眼睛也無濟于事。

    我把頭縮進了被子,身子團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慢慢地困意襲來,我終于睡着了。

     我又做了一個夢,夢裡特别冷,風特别大。

    我光着腳踩在地面上,漫天的大霧,可視範圍一米都不到。

    我漫無目的地走着,前面傳來了人的聲音。

    仔細聽,是兩個人的争吵聲。

    其中一個在大聲吼着:“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解脫了嗎?”然後我聽見了尖叫聲。

    我循着聲音過去,被一個東西絆倒在地上,我看見我的雙手沾滿鮮血。

    黃琦橫躺在地上,她的胸口還在往外噴濺着鮮血。

    這時候有人從後面碰碰我,我回頭,看見一個女人,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手裡舉着一把刀,她說:“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我醒了,發現自己的頭還縮在被窩裡,感覺呼吸困難,我伸手在被窩裡找到手機,翻開,正好是夜裡兩點三十三分。

     這時候,我隐隐聽到被子外面有動靜。

    我一點一點挪動着身子,生怕驚擾了外面的世界。

    耳朵露出來後,我聽到了更加清晰的聲音,似乎是人發出的類似咀嚼下咽的聲音,那個聲音好像是移動的。

    我緩緩睜開眼,靜止了半分鐘,漸漸适應了黑暗,于是我側過頭去,望向宿舍過道。

     窗簾被大風刮開,不知哪來的光亮透過陽台的玻璃門投進了宿舍。

    借着那一點點微弱的光亮,我看見一個人站在地面上。

    她低着頭,脖子最大限度地向前探着,如一條覓食的蛇。

     我看清了,她就是阿萌! 阿萌的腳朝着門邊邁了一步,與此同時她又發出了咀嚼下咽的聲音,好像有東西在她喉頭翻滾。

    這時候,阿萌的頭猛地向前一探,她的嘴巴大大張開,兩腮鼓起,做了一個吞食的動作! 我吓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渾身卻在止不住地發抖,多想扯開嗓子大聲号叫,但是一想起餘心愛臨睡前的叮囑,我放棄了。

     又過了一會兒,那種奇怪的聲音消失了。

    我半眯着眼睛,看見阿萌朝2号床走去,她沒了剛才的遲緩,行動敏捷得像隻猴子,手腳輕盈地上了床,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她鑽進了血綢被裡,很快躺平,動也不動,但我肯定她沒有睡着。

    縱觀阿萌剛才的表現,似乎也沒有對我們不利的地方,不過一想起她大口吞咽的動作,就覺得心裡不舒服。

    我慢慢把頭又縮回了被窩裡,祈求白天快些來臨。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正迷迷糊糊的時候,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了。

    天已經亮了大半,我看見阿萌直直地坐在床上,身子正一上一下地起伏。

    動靜實在太大了,其他幾個女生也被驚醒了。

     我們都被阿萌的表情驚住了,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餘心愛反應快些,問道:“阿萌你怎麼了?” 阿萌絲毫不理會我們,随着身子的起伏,直翻白眼,頭也朝後面仰去。

     我實在擔心她出事,就從被窩裡爬出來,準備下床,誰知阿萌的頭往前一探,像是發射彈藥一般吐出來一大堆穢物,在地闆上噴濺得到處都是。

     幾個女生都“哎呀哎呀”地炸開了鍋。

     這時候秦素指着穢物中一塊黑色的東西說:“天,你們看呀!” 我一邊下床一邊扭頭看,差點暈了過去。

     那是一團黑黑的頭發。

    

8

幾個人先是分工,将宿舍清潔幹淨,黃琦又用自己的空氣清新劑把每個角落狂噴了一遍,又使勁嗅了嗅屋裡的空氣,确認沒有異味了,才肯停下來。

     這時候我們才有精力來照顧阿萌,餘心愛遞給她一杯熱水。

    阿萌似乎顯得不好意思,兩手捧着杯子,頭更低了。

     “她昨晚來了。

    ”餘心愛言簡意赅地說。

     “誰?”秦素說完立刻又恍然大悟,“你是說魏敏?” 餘心愛臉色凝重地看了我們一眼,點頭說:“是的,阿萌剛才吐出頭發來了。

    ” “心愛,能跟我們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嗎?”我問。

     “我也說不太清楚,昨晚其實我沒睡死,半夜裡看見阿萌突然下了床,然後舉止怪異地在宿舍裡走來走去,嘴巴還不停地一張一合,像是——” “像是吃東西?”黃琦突然說,“昨晚我也看見了……” “我也看見了。

    ”秦素小聲附和。

     原來我們都沒睡着! “阿萌這叫吃陰,反正我聽她奶奶是這麼說的,就是把我們所謂不幹淨的髒東西吞下去,待到第二天天一亮再吐出來,這樣持續下去,慢慢屋子裡就清淨了!”餘心愛說。

     “那些頭發是怎麼回事?”秦素問道。

     “我也納悶啊,反正這種事我們最好不要多問,人家阿萌是在幫我們,我們可要對人家好點!”餘心愛又說。

     大家都覺得很對,紛紛點頭。

     回宿舍的時候,我把黃琦叫住了,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天台上。

     “琦琦,你跟魏敏是最好的朋友吧?” “嗯,怎麼突然問這個了?”黃琦疑惑地看着我。

     “魏敏死前跟你吵過架?” 黃琦有點生氣了,反問我:“誰告訴你的?” 我笑:“我隻問你有還是沒有?”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黃琦點了點頭:“我們的确吵架了,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很介意的。

    ” “哦?你們之間到底怎麼了?” 黃琦歎口氣:“我們倆的關系一直很好,問題出在魏敏身上。

    我們一進入大學就認識了,很談得來,魏敏的性格雖有些沉悶腼腆,但我覺得并沒什麼不好的。

    但是大概一個月後,魏敏的情緒就開始大變,變得疑神疑鬼,優柔寡斷。

    我當時還笑話她,是不是越南語學迷瞪了。

    後來她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還時不時就一個人掉眼淚,她告訴我她想自殺!我震驚過後當然很生氣,就把她罵了一通,我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反正隻要有我在,是不會放過你的。

    她哭着說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結果不管我怎麼問,她還是沒說。

    後來沒過幾天,她就自殺了。

    ” “重要的事情?”我暗自揣度,“會不會魏敏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而性格大變?” “或許吧。

    ”黃琦的神情黯淡下去,“她死的那天正好我男朋友過生日,本來打算叫上她的,但一想到KTV那種嘈雜的環境對她隻能是種折磨,我就沒有叫她,誰知……” 也許是我多疑了,我又跟黃琦在天台上站了一會兒,這才返身回宿舍。

     阿萌正在跟秦素看電影,雖然她的世界沒有語言,但是阿萌仍不時盯着電影的畫面偷笑。

    她怎麼看都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卻擁有駭人的異能。

     我不禁走過去,站在她身後,阿萌似乎感覺到什麼,回頭看了一眼,當她發現是我,很禮貌地點了點頭。

    于是我趁機跟她比畫手勢,結果很遺憾,阿萌不會手語。

    于是我又找來本子,在上面寫:“頭發怎麼會跑到你肚子裡面去呢?” 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