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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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的淚水。

    哪個男人能逃脫她的整治?我冷笑。

     張俊說,“請别笑,你幫我出了口氣。

    ” 我說,“我沒這麼大的本事,你搞錯了。

    ” “不管你怎麼說,我這人不輕易謝人的,但我會謝你。

    别那樣。

    我們不會有這種謝和不謝的機會。

    ”我淡心淡腸地說。

     “那不一定。

    雖然我的職位和高薪随時都可能被她革掉。

    但我這人可能還不是那麼無用。

    ”張俊自信地說。

    接着話鋒一轉,談起下午法*的事。

    他說沒想到。

     “什麼沒想到?” “法庭宣判——在案件未審定前,被告繳一千萬美元作保,保釋待審。

    ” “哦?一千萬美金。

    ”我驚叫道。

     “誰叫那家夥是頭兒呢?”張俊話又轉了回來,“這還應歸功于你的證詞!” 從擱下電話,回到房間,到洗完淋浴這一段時間裡,我心裡全是不屑,輕視張俊,我有權不站在東方資本家一邊,他沒有這權。

    為内鬥而出賣本民族,并不高尚。

     我為自己沖了一壺香淡的茉莉花茶,靠窗坐了下來。

    夜風拂動裙裾,茉莉的氣味把久違的故鄉、不可回想的故鄉,帶回我身體周圍。

     張俊有種非找人一吐為快的孤獨。

    不錯,我性格中的軟性的一面占了先,他得到了我的同情。

    他肯定面臨許多不易說出口的困境。

    他若出來作證,當然隻可能說有利于東方财團的話,但他身為華信公司副總裁,這個身份就将抵消他的證詞。

    如果他作不利于東方财團的證詞,他能嗎?他必定被要挾控制了。

    就像他的職位一直等于空設一樣,實權不在手中,白挂了一個空頭銜。

     他也許曾在某些方面讨花穗子喜歡,甚過哈謝克。

    可花穗子得用捷克人,尤其是在捷克人的國家。

    張俊礙她的眼,也礙哈謝克的眼是必然的。

    他說的話有七分之五是事實,包括花穗子不想管他的死活。

    但她有意叫他到貴妃醉去遭遇一場劫持,恐怕是他杜撰的吧?世上沒有這麼戲劇化的事。

    這件事那件事都可能戲劇化,但花穗子有意讓張俊上貴妃醉這件事是不可能的。

    隻有一種可能,她自己不願去會我,要張俊去,但不便說明,說明了,便沒意思了。

    她想讓我和張俊在貴妃醉巧遇?張俊衣着、風度,灑脫中的憂郁,銜接得天衣無縫,沒有女人不感興趣的。

    花穗子知道,他正是我不讨厭的那類男子。

     但願我的分析不帶偏執,要做到旁觀真太不容易了,那就暫且打住。

    我親愛的穗子,我給了她一個出其不意的一擊,與以前相比,少了暧mei,更沒有了纏mian,卻一樣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為我這冷酷的一擊,采取怎樣的方式來回應呢?我渴望結果慢些到來。

    我盯着茶杯,從茶壺流出青綠的茶水,冒出一縷熱氣,在杯口搖曳。

    可能我和張俊想背叛花穗子的沖動,幾乎是相同的;在某種程度上,也較為貼近捷克人反抗東方資本家的情緒,說到底,我們仍舊是人類本性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