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五章 與鬼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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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你還是去接待你的未婚妻吧!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夏落紅莫名其妙,誰是他的未婚妻呢?查大媽的話猶未說完,門口又停下一輛汽車,車中跳出一個絕色的女郎,正是夏落紅最先定情的于芄呢。

    但是她的父母并沒有一同前來,汽車中卻載着行李,彭虎親自把司機打發走,連行李也取去。

     “這是我的未婚妻麼?”夏落紅呐呐問。

     “還就看你的決定了!”查大媽說。

     這時,宋丹麗和梅玲對夏落紅倒沒有介蒂,嫣然相顧一笑,便迳自走進書房,和李統、顔主委他們同席。

     李統看見宋丹麗本來是要逞狠的,但礙于顔主委在座,他不願把“文化公司”的機密及弱點暴露,忍氣吞聲,安詳敷衍這兩位女人入座。

    同時,一位咬煙鬥的客人也光臨了,竟是匪黨的死對頭,香港警署的陳探長。

     駱駝和陳探長怎會認識的?又怎會發請帖給他?陳探長又怎肯賞光莅臨?這還都是幾個共特的首腦人物傷腦筋的問題。

     他們懷疑駱駝可能假借官方的勢力對他們施以打擊,不過身為一個共産黨,在香港并不違法,而且他們自量身上還沒帶些什麼違法的證據,就隻是有幾個小匪徒的身上攜帶了黑牌手槍而已,被查出來了不起吃官司罰上幾個錢,還不至有礙大局。

     他們心中這樣自我安慰的想着,對官方的恐懼又減輕了許多,并不在乎這位陳探長的突然光臨。

     駱駝為什麼要把陳探長也弄來呢?這用意非常簡單,有香港警署的探長在座,“文化公司”和“三三一”都有了顧忌,緩和他們雙方的敵意,不至引起火拼而已。

     陳探長和駱駝既非舊友知交,又怎會貿然的來到鬼屋做賀客呢?這原因也很平常,警方在最近對鬼屋起了懷疑,接二連三的血案使他們也注意到可能是盜匪或是共諜利用這間神秘的屋子作非法活動。

     駱駝突然的申請購買鬼屋,已使警方驚奇,也曾派員明查暗訪,對駱駝這個人的曆史偵查了一番。

     駱駝在宴會的前夕,曾親自前往拜會陳探長,他說:“鬼屋鬧鬼是有名的,我很懷疑是有什麼歹徒利用這個地方作怪,明天我搬場入住,為避免發生意外,我想請探長派一兩個幹探照顧照顧,以防萬一。

    ”他說時,還順便的遞了一張請帖置在陳探長的辦公桌上。

     陳探長巴不得和這個突然申請購買鬼屋的古怪人物多接近些,藉以明了他的行徑。

    因此,他貿然的參加了這個宴會,卻沒想到反被駱駝作擋箭牌利用了。

     不過陳探長在警署中混了十餘年,大小場面已見得很多,每做一件事也有他的步驟,會不會就這樣簡單的就被駱駝利用,還又是另外一回事。

     由于賓客滿門,書房内的坐位有限,駱駝不得不重行布置。

    他先後向李統和顔主委兩人說: “你們兩位俱帶了随員,如果有什末意外發生,大家全吃不了虧,随員坐在書房内或大客廳中,都是一樣的,我想把你們的一部份人打發到大廳外面去。

    ” 因為有陳探長在座,李統和顔主委都不好反對,而且這共黨的兩大特務集團,正是分高低比上下的時候,大家全要擺出風度,不能稍有畏怯之态,所以便聽從了駱駝的吩咐,把随員的席位遷至大廳之中。

     這樣,書房的一桌筵席上,便剩下李統、潘文甲、顔主委、常老麼、梁洪量、宋丹麗、梅玲、陳探長和駱駝共九個人。

     駱駝說:“留下一個坐位,我們還有一個長者,吳策先生馬上就要來了,别看他的年紀老,人卻是蠻風趣的,和什麼人都談得來,他現在正在‘文化公司’收拾行李,相信馬上就要到了!”随後,他轉向李統,以含笑的口吻問:“對嗎?我們的李董事長!” 礙于陳探長在座,兩大派系的共産匪徒說話都不大方便,他們每說一句話,都需謹慎的經過考慮。

     李統很尴尬,他不懂得駱駝的用意何在,既不能否認,也不敢承認吳策是否留在“文化公司”裡,點點頭把事情含糊過去。

     “你們的吳老先生又怎會跑到‘文化公司’去?幹嗎的又要收拾行李?打算出門麼?”陳探長以聊天的方式問話。

     “啊!我們是親戚!”駱駝随口答:“是經常來往的,正如我家裡的一個吃齋的老鄉親杜大嬸,送請帖到顔老闆的公館裡,和他們的家人湊上了一台麻将,搓了幾天沒有回家,吳策老先生之留在‘文化公司’,和這經過是一樣的。

    對嗎?顔老闆!” 顔主委點首大笑:“好在在香港搓麻将并不犯法,搓上幾天幾夜也無所謂。

    你的那位吳先生收拾行李,準備什麼時候出門呢?”他故意和李統為難了。

     “啊!可能今天晚上吃完酒,明天早上就告動身。

    ”駱駝說着,忽然站起來揮動雙手,說:“來!我們最好不談‘政治’,大家喝酒!” 于是,大家一齊舉杯道謝,但陳探長卻不放松,說:“為什麼稱為‘政治’呢?” 梁洪量和陳探長有過一面之識的交情,便打趣說:“探長在社會上跑了這麼久,難道說連‘政治’兩個字的意義也不懂麼?政治是攀交情的别稱,譬如說搓‘政治’麻将,談‘政治’戀愛,都是登龍的不二法門……” “那末剛才駱駝先生叫我們不要談‘政治’,豈非叫我們不要攀交情了?”陳探長說。

     “當然,大家同在一塊吃‘政治’酒,交情已經夠了,又何必再談‘政治’呢?”梁洪量再作解釋。

     駱駝便領先哈哈一笑,把他們的話隔住,趁此機會,他雙手抱拳,深深一揖,說:“各位全是自己人,不必客套,在大廳外我的朋友還有許多,請諸位随便吃酒,我出去招呼一下,馬上回來!”說完他退出書房,查看大廳外的布置。

     大廳外開了有十來桌酒席,各式各樣的客人全有。

     客人的座位,全經駱駝一番安排,李統和顔主委帶來的随員,都給他們分散到不同的席面上。

    其中有梁洪量的人馬,又有陳探長帶來的便衣,每張桌子都分配得非常均勻,彭虎、孫阿七、查大媽、夏落紅以主人的身分,每人照應一桌,這樣計算起來,還是駱駝方面的人多勢衆,可以把這場面控制住。

     駱駝全場繞了一周,表面上是應酬,招呼客人,實際上卻是巡視一下布置是否完全妥善。

     一切都沒有問題,就是于芄獨坐在大廳中顯得冷落,所以駱駝和夏落紅互遞眼色,眼中傳遞了許多言語。

     不久,駱駝又趨至書房中去。

     是時,天色已黑,“文化公司”接應李統的大隊人馬,由馬白風率領而來,每個人全帶了實彈武器,是準備血洗鬼屋的。

     預先埋伏在附近的眼線,已上來向馬白風報告,他說: “剛才我還看見兩個女騙子也進去了,顯然她們和駱駝是串同一氣的!” 馬白風忿然說:“好的!今晚就把她們一并解決!” “不,警署方面也來了很多的人,還有讨厭的陳探長也在内!”眼線說。

     馬白風楞了一楞,皺着眉頭,不免便咒罵起來:“媽的!駱駝那小子竟然借用官方的勢力,反正我遲早是垮了,倒不如和他們作最後之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