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六章 三探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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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梁洪量脫險的消息,已傳遍了整個港九,尤其“鐵路公會”的工人們更是興奮,一一趨赴梁府道賀。

    同時,對共匪的政治陰謀更加痛恨,這該是共匪在間諜戰上打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敗仗呢。

     新聞記者是無孔不入的,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要尋根究底。

    但是梁洪量經駱駝關照過,絕對要嚴守秘密不得讓風聲洩漏,因為事情尚未成熟,即算香港政府掃蕩了大嶼島方面的幾個匪窟,找不出憑據,還是動不了“三三一”一絲一毫。

    不過香港政府方面,既有了聲息,自需得至大嶼島調查,已經夠“三三一”頭痛了。

     同時,他借這個機會,還要做一票買賣咧。

     午飯過後,文化公司就來了電話,是李統親自接的。

     “老僵屍,我有情報出賣,你不要?” 李統聽見情報販子的嗓音就有點不大自在,說:“老怪物,相信你又窮極無聊了,情報是關于那一方面的?隻要不是假的,當可斟酌!” “關于‘三三一’的,這于你們有大利呢!至少在互相傾軋中可以勝人一籌!” “哈!我知道,梁洪量已被你這老妖怪弄出來了!” “不,更有價值的情報,‘三三一’在大嶼島建立了兩個規模極大的走私販毒基地,連同灘頭崗哨的地點,我有了詳細的圖形,随時随地香港政府就會去掃蕩——現在我要賣給你的就是圖形,假如你印制下藍圖,呈遞給你的上級,當可以獲得嘉獎。

    再者,轉售一份給‘三三一’也可以誇耀一下你們的厲害,相信‘三三一’一定要的,豈非名利雙收?” 李統想想,也的确很有意思。

     過了半個鐘點後,李統和顔主委通電話了。

     “主委,我得到線索,有一件于你很不利的情報,但是價錢太高了。

    不知道你有興趣否?我可以做中人介紹!”李統說。

     因為事情來得唐突,顔主委為之愕然,但他很鎮靜地說:“是關于那一方面的呢?” 李統說:“大嶼島——” 顔主委忽然大悟,馬上加以譏諷回答:“好的,原來你竟和情報販子打成一片了。

    ……” 李統以牙還牙:“情報不問來源,這是我們滲透人員的守則。

    假如顔主委見外,這件事情也就說說算了。

    ” “好吧!我自認坍台,可否示知内容!” “關于大嶼島你們所布置的走私站!還有兩個灘頭堡,全被人畫成了藍圖。

    這太糟糕了,恣意勒索還不說,走私站内的機關也被人揭發。

    還有咧!由廣州運上來的毒品,原是要什麼線索都不留的,但你們卻蓋上印章,讓人找到了把柄。

    這件事情,傳揚到外面去,你們‘三三一’是否要受到上級的斥責,我不敢斷定,因為顔主委有的是人事關系。

    但是連累我們所有在香港做滲透工作的地下人員坍台,倒是要顧慮的。

    現在這件情報人家索價六萬元,要與不要,那就由你了!” 顔主委自知糟糕,他做夢也不曾想到情報販子會摸到大嶼島方面去的,現在被李統冷嘲熱諷的奚落了一頓,也隻好忍耐了。

     從來“三三一”與“文化公司”的内哄,顔主委自認棋高一着,但這次卻一敗塗地,向李統低頭。

     六萬元在“三三一”并不算是個大數目,就以顔主委個人的财力來說,還可以墊得起。

    這樣他便一口擔承下來,出六萬元将“情報”買下。

     駱駝和李統相約是四六拆賬的,駱駝拿六成,就是三萬六,李統做中人拿四成,就是二萬四,占便宜的還是駱駝,所謂的情報是由他的筆下寫出來的,高興起來還可以再寫一份。

     李統做保證人,擔保駱駝的情報出售以後,不在報章上發表。

    二萬四千元便算補貼了他以前的損失。

    但是李統對駱駝的狡猾,已領略得夠多了,他怎肯擔保駱駝能夠守信呢?這就是因為敲竹杠無需打收條,口說無憑,以後假如駱駝失信時,出了“三三一”的洋相,那末他可以一口推翻,還可以趁機打顔主委的“落水狗”……手段不可說不辣。

     顔主委也有他的預謀,他化六萬元不過是緩兵之計,因為大嶼島方面所布下的走私站,一時想轉移陣地,非時間所容許,能夠拖延時日,把據點轉移後,駱駝雖公開宣布,也無所謂了。

     事後,他找常老麼磋商對策。

     顔主委懷疑“三三一”内有了内奸,常老麼并非共産黨特務,而又能在“三三一”出進自如,雖然“三三一”的一切高層機密——如大嶼島方面的組織,還是在常雲龍面前極端守密的,但是做特務頭子的對某一項事件發生後,卻不能不就此人加以懷疑。

     再則常老麼所布置的“騙子戰略”,時間拖延過長,還沒有什麼成效表現,他要趁在這個時候打擊情報販子,藉以制止情報販子揭發大嶼方面的秘密。

     “鬼屋方面,我們費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近毫無進展,豈不可惜?”顔主委說。

     常老麼泰然說:“快了,駱駝他們已經入彀,前兩天他們的吳策,已找到了張喬治建築公司的承繼人……” 顔主委大喜,即說:“那末我們将可達到成功的階段羅!” “沒有問題,這承繼人隻不過是個末路王孫,他一切得聽我的……” 這時候,王功德自大嶼島方面趕回來了,滿額大汗,氣急敗壞地說: “顔主委,不妙了,梁洪量逃脫了,事情很糟糕……” 顔主委不勝懊惱,即搖手說:“不必報告了,我比你知道得更清楚,現在,我再派你一個任務,速回大嶼島去,勘查地勢,看那一個地點比背澳更好,我們要全部轉移陣地啦……” 駱駝略動腦筋,即弄來了三萬六千元,這筆錢,并非是他私人裝到荷包裡去,他是付給梁洪量作為調養身體之用。

     梁洪量為鐵路工人之首腦,為人爽直,除了一股幹勁之外,一無所有,更是談不上積蓄了,一旦發生了事故,連家裡的開銷也成問題。

    駱駝有鑒于此,特意為他弄一筆不大不少的休養費。

     駱駝在大嶼島一戰功成,原應該喜悅,但是夏落紅的負傷卻使他非常痛心,這是他自認為的一塊骨肉,又是他的衣缽承繼人,背上深深的劃上一刀,怎能使他不痛心呢! 他每日深居簡出,侍候在床前,親手為夏落紅換藥。

     夏落紅的身體壯健如牛,這一刀根本當不了怎樣一回事,但是傷口在沒有複元的時候,他要靜靜的躺在床上,不能随便行動,否則随時有迸裂的危險,一家人都對他牢牢看管,如同囚犯一樣。

     每在駱駝替他換藥的時候,夏落紅都注意駱駝的臉色,因為他的背上新發現了一顆朱砂痣,由駱駝的表情他可以猜出許多事情來,但是駱駝竟然好像全無所知呢。

     一個人在患病的時候,正就是情人表現他的愛情的時候,于芄得到了機會,從早到晚,都是坐在夏落紅的病榻之旁,為他打發寂寞。

     有時候還給他講故事,把他當小孩子一般。

     但是這反而使夏落紅非常窘困,因為梅玲常有電話打來,有時候,是問他為什麼許久沒有到她那兒去?又有時候說是姑母有事情需找他去商量,夏落紅的心緒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