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草木皆兵

關燈
價吧!” 這番話簡直把潘文甲吓呆了,也不知道情報販子是真是假,論這份情報,在他們共黨的立場,原無任何價值,假如流傳到外間去,價值就不同了。

     李統既不在場,潘文甲又不敢輕易作主,呆了許久才說: “老妖怪,你别賣弄玄虛?你沒有去大陸,我們的軍事部署詳情怎麼會傳到香港來?你的情報由什麼地方得來?别吓唬人;我不相信這一套!” 情報販子高聲說:“潘胖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那一次出售的情報不是貨真價實的!不瞞你說,這份情報的來源,是一個地下工作人員,冒了極大危險做成功,結果在深圳被你們的特務追蹤上來,他臨危之際,把這件情報交給一個黑社會的阿哥頭裡,而現在又落在我的心中——我向你談交易,希望你們獨家承購,還是看在我們的交情上面哩。

    說實在話,需要這份情報的人有的是,假如你們不買,我也不愁找不到主顧出手。

    我還想大量印制‘拷貝’,來個總批發,相信那時候,你們後悔莫及……” 這一講,潘文甲可急了。

    “别忙……你稍安毋躁,有話好說,我們慢慢商量……” “有什麼好商量的,要不要由你,隻一句話就夠了……” “李主委不在家……” “你越來越奴才氣了,難道說李統不在家你就不能做事嗎?記得以前李統還沒來香港之時,你不是一樣的作主意和我談交易嗎?” 潘文甲騎虎難下,便說:“……并不是這個意思,因為我們的主委願意和你老哥交朋友,況且,我們‘文化公司’的經費有限,經濟大權,還是操在李主委手裡,由他作主意比較好……” “我現在不提價錢,隻問你要不要?” “當然要的!”潘文甲硬挺着說。

    “交易的方式怎樣?” “好吧!隻要你決定要,我就不預備作批發生意了!價錢如何,我尚未決定,請你們先準備現款好了!晚上十二點鐘聽我的電話,再見!”話說完,不等潘文甲回答,就把電話挂斷了。

     傍晚,李統開完了會,和林琳回返“文化公司”,潘文甲便馬上趨前将情報販子打電話的事情詳細報告一遍。

     李統矜持了半晌,召潘文甲進會議室說:“現在‘統戰部’顔主委已經把情報販子的冤家常雲龍争取到手,看最近的情形,他們的動态,好像已經準備得頭頭是道了。

    我們的宋雲珠可能有‘敲竹杠’的企圖,行動緩慢,還不知道她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在目前環境之下,我們表面上不得不和情報販子周旋下去。

    況且他所說的那件情報,的确曾有這樣的事實,一個潛入的地下人員,探測了大陸沿海我們的軍事秘密,攝影成了膠卷。

    他本來預備由福建至廈門,再行偷渡的,但被我們的特務人員得到風聲,嚴密封鎖沿海交通要道,到處查緝,逼得他轉道逃上廣州,預備由廣州偷渡香港再轉赴他處,但終為我們的人員在深圳截住,把他圍困在一間小客店内。

    經過整夜的槍戰,才算是把他制住了,但是那些重要的膠卷卻失蹤了。

    假如情報販子所得到的就是這些膠卷的話,倒是我們必需要争取回來的。

    至于代價多少,他有沒有說呢?” “他說十二點鐘再和我通電話!”潘文甲說,“不過……我始終認為情報販子可能是擺噱頭,試想在深圳失落的膠卷,我們有千百個特工布在交界地方,尚無法把膠卷截留,情報販子既沒有離開過香港一步,他有什麼辦法把膠卷弄到手呢?我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 “唉,我到現在為止,認為情報販子不是個平凡的人。

    ”李統感歎說:“以前,我對他帶着一種輕蔑的心理,所以吃了大虧,現在卻要把他當作一個勁敵看待了!” 他們開始商讨十二點鐘以後,對付情報販子的策略。

     “他要我準備現鈔呢!但又沒說明數字多少,這件事有點令人迷離難解!”潘文甲說。

     “金櫃裡現在有多少現鈔?”李統問。

     “四萬元!是準備付給宋雲珠的,”潘文甲答:“相信這次他要漫天讨價呢!” “不要緊,我這裡有現款兩萬元,湊攏來有六萬也就夠了,要不然,我們就用拖延的政策……”李統說。

     “我們何不趁這個機會布下圈套把他幹掉,永除後患!”林琳從旁插嘴。

     “不,現在‘統戰部’,‘社會部’,及我們的黨都在注意這個人,我們今天的目标還是要偵查他的情報來源……”李統說。

     當李統潘文甲等正在研究晚間怎樣對付情報販子之時,情報販子正在家中蒙頭大睡,準備養足精神作晚間活動。

    他的布局早已完全妥當,因為他的布局從來是百無一失的,所以放寬胸懷,高卧養神。

     醫院道“文化公司”的樓宇,原是四開間連座的,“文化公司”占去其中的一半,靠向山下的半邊,中間的一間是售賣攝影器材的,另一間卻是專做外國人生意的古董鋪,那半邊屋子的格式和“文化公司”一模一樣,就是在古董鋪的後面,有接出去的尾樓,可以連接到後山壁的馬路上。

    整座樓宇,也就隻有那家店鋪的後門,可以直接通出斜向羅便臣道的馬路。

    那古董鋪是猶太人所開,猶太人最會做生意,二樓全租出去,給那些自由職業者做寫字間,律師、會計師、建築師、全有。

    三樓卻留作自己住家之用,但是尾樓卻照樣租出去。

    那是一個專搞攝影的藝術家,他是怎樣謀生,猶太人當然不管,隻要每個月按時付他錢就行。

     這藝術家就是吳策老,他在“文化公司”還沒有開幕之前,早已經把這座尾樓租下來,他租下這所房屋,自然是有用意的。

    由那尾樓的窗戶望下去,可以看得到整座樓宇的後院和“文化公司”屋背後的窗戶。

    每